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問："那...你感覺我該剪甚麼髮型？"

我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你先喝點水，醒醒酒。"

我歎了口氣，給她脫了鞋，蓋上被子。正要去沙發睡，她卻一把拉住我。

我第一次見到林書瑤，是在武漢一個悶熱的下午。我的小剃頭店"歡樂發藝"開在武昌老城區的一條巷子裡，店麵不大，但勝在便宜實惠，加上我這張能說會道的嘴，買賣一向不錯。

"如何樣？"我對勁地問。

"得嘞！"我搓搓手，"林博士想要個甚麼髮型？"

"不消見，"我擠擠眼，"統統博士論文都一樣——開首大誌壯誌，中間亂七八糟，末端勉強拚集。"

她笑罵："你又冇見過我論文！"

當她看到腦後阿誰文雅的弧度時，嘴巴張成了O型："天啊...我從冇想過本身能夠這麼..."

她的臉紅了："你...調查過我？"

陳傳授明顯也冇推測，他愣了一下，然後冷冷地說："下週的組會，我要看到你第三章的完整數據。不然..."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就持續跟你的剃頭師朋友混吧。"

書瑤急了："傳授！歡樂他..."

她挑眉看我："你才熟諳我五分鐘，就曉得我脾氣了？"

我放下剪刀，挺直腰板："陳傳授是吧？我和書瑤是朋友，不存在誰纏誰。"

她眨巴著眼睛看我："你家...行不可？"

"我還曉得，"我持續道，"你導師是個老呆板，嘗試室裡不準扮裝不準穿裙子，以是你乾脆放棄打扮了。"

說完，他轉成分開，門被摔得震天響。

"傳授，"她聲音顫抖但果斷，"歡樂幫了我很多。我論文碰到瓶頸時，是他讓我重新抖擻的。"

我聞著她身上的酒氣，心想這三杯怕不是三瓶。我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倒了杯溫水給她。

我覺得故事到此為止了。剃頭師和女博士，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但運氣偶然候就愛開打趣。

"喜好看人變標緻時的神采，"我實話實說，"就像你上週那樣。"

"我是林書瑤的導師，陳傳授。"他聲音更冷了。

"如假包換！"我遞給她一把鏡子，"前麵更出色。"

"我本名張偉，"我笑了笑，"太淺顯了，就本身改了個花名。"

我嘿嘿一笑，表示那女人坐下。她躊躇了一下，把揹包放在一旁，坐上了我的剃頭椅。

她用手指按住我的嘴唇："彆說了。"然後踮起腳，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