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的笑聲跟哭一樣刺耳，“我曉得，我曉得，在將刀刺入李立龍心臟的那一刻，我就曉得將來必然會為他償命。我所做的統統都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的族人的將來，我死不敷惜，也甘心去死。”

“莫非你們月光族的統統人都像你一樣胡想返回中原，重修霸業不成？”沈易問道。

沈易冇有說話，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瘋子。

“既然你們是如此老友，你何能忍心動手殺他？”沈易問道，聲音已峻厲。

吳三喃喃說道：“終究比及了這一天，終究到來這一天，可統統的支出都值得嗎？”他呆呆看著聖旨，彷彿已深深墮入了舊事當中。

沈易還是像之前一樣，坐在原地冇動，誰也不曉得他在想甚麼。

吳三垂垂平靜下來，說道：“東西在我這裡。沈大俠，我能不能看一眼你的東西？”

沈易皺皺眉頭，說道：“吳掌櫃，請交著名單。”

沈易冷冷地看著他生硬的背影，說道：“即便你交著名單，沈某也不會放過你，天網恢恢，你殛斃李立龍，沈某必然會將你緝拿歸案，以易正法。”

吳三勉強笑笑，說道：“是，我到底還是來了。”

沈易暗自歎口氣，說道：“如此深夜，吳掌櫃還冇睡嗎？”他邊說邊轉過身。

沈易看著他抽動不安的背影，俄然問道：“你們月光族是否本姓郭？”

吳三霍地轉過身，眼神狂亂，直勾勾盯著沈易，厲聲問道：“你如何曉得？你如何曉得？你還曉得多少？”

吳三嘲笑，說道：“柴家本來就與先祖有約，一旦我郭家男華長成，就再傳位與我郭家，豈知那柴家一旦得了皇位，就毀約不認，反而到處壓抑我郭家，最後更失了我家的天下！至於甚麼立為藩王，受儘恩寵？在人之下，不得不平顏獻媚，那裡有君臨天下的威風安閒？”

吳三驚得一跳，卻冇有轉頭，很久才漸漸說道：“你曉得？”

吳三漸漸地坐下，想說甚麼，張張嘴又冇說出來。

“誰知人才殘落，先傳位柴家，後又被太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奪了天下。”沈易介麵說道。

吳三的肩背抽緊，握緊了雙拳，固然死力節製，聲音還是顫抖，說道：“他是幫了我很多，可我也救過他的命，不然他那裡能有機遇殺敵建功？”

房門被人悄悄敲了幾下，有人推開門走出去。走出去的腳步躊躇不決，彷彿此人本身也在衝突著，不曉得該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