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看了一圈世人,眼睛盯著蕭鄴,冷冷說道:“我曉得你們一個個出身世家,眼高於頂,隻是可惜啊,前些日校場之上,被一個元炬就打得個個找不到北,若不是這個屠戶出身步效遠,中昭顏麵都被你們墮了!你們不曉得恥辱檢驗,明天反倒敢去欺辱他!我既然已經遵循誓約嫁了他,他是屠戶,我便是屠戶家兒媳。我是公主,他就是我公主府駙馬!從今今後,你們有誰再對我駙馬不敬,就是對我昌平公主府不敬!我言於此,你們常日一個個都是聰明人,想必今後也不消我再次囉嗦了!”
那驃騎大將軍府公子又笑吟吟接著道,世人齊聲轟然喝采,隻是看著步效遠目光卻都有些非常了。
女皇終究清了下嗓,笑道:“效遠,這邊是女眷所,男賓們都邊上另個園子裡。本日這花宴是為你和昌平所設,叫你熟諳下我本家和朝中一些幼年俊才。我大皇子雖也,隻你到了那邊,就是半個仆人,替我好生號召那些客人。”
步效遠略皺了下眉,也未多說,連續喝了三杯,世人齊聲喝采,又開端聯句。如此輪了三番,步效遠也是喝了三次酒,饒是他酒量再好,也有些腹熱起來,到了第四輪,見那將軍府公子又來倒酒,伸手攔了下來,說道:“差未幾了。本日到此為此吧。”
公主府離太寧宮並不遠,不過幾條大街路,很就從南門進入,到了內殿正門前,昌平下了馬車。步效遠一向跟著她,一起冷靜地到了女皇常日所棲元鳳殿前。見到了明武女皇,兩人並排齊齊給她下跪叩首,女皇笑容滿麵地叫了平身。
將軍府公子用力想甩手,倒是擺脫不開。又怕叫痛掃了顏麵,隻得強忍住瞋目而視,邊上世人立即圍了上來,有點頭感喟,有擄起袖子摩拳擦掌,一時亂得不可。
步效遠聞聲前麵宮人們收回輕淺笑聲,又見女皇也是掩嘴笑,一下有些慌亂,張了下嘴,倒是說不出甚麼話,隻愣愣地看著昌平。
將軍府公子這話一出,全場立即就轟笑一片,蕭鄴倒是冇笑,隻是嘴角邊掛上了絲嘲笑。
那青年二十五六年事,服飾華麗,容長臉,細心看去,那眉眼和昌平有幾分類似,隻是兩個眼泡浮腫,神采有些發白,硬是奪去本來漂亮,內心已經明白應是前廢太子姬弗陵,便走了疇昔,見過了禮,坐了下來。
步效遠鬆了口氣,倉猝接過了邊上一個家仆手上韁繩,翻身騎上了馬。
步效遠漲紅了臉,終究鬆開了手,漸漸地垂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