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通陽郡城門下,父親那雙染血的手,撫著她的臉將他推動莫蘭的懷裡。
“嗯,已經到了。”莫浮籮淡淡應著,又順著莫蘭的行動謹慎地將她扶了起來,半倚在了馬車裡。
被一群人簇擁在最前麵的那道水藍色身影,朝著膜拜在地上的一世人揮了揮手,最前麵的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女悄悄福了福便走上前來。
莫浮籮忙將簾子放下,回身瞧向莫蘭。
莫浮籮二人乘坐的馬車在步隊的最前麵,當她聽到聲音掀起馬車上的簾子往外看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那座寫著“通陽郡”幾個大字的城牆。
莫浮籮身上穿的仍舊是那一件儘是刀口的黑衣,與這王府門前的貴氣有點格格不入。
各種販子小販的呼喊聲、各種人群之間的扳談聲混在一起,好不熱烈。
正在此時,前路上傳出幾聲鼓譟,通陽郡的守門兵士忙不迭地翻開了城門,十幾名守城兵在城門兩側站得筆挺,恭恭敬敬地驅逐這位王爺入城。
“好多了。”莫蘭活動了下胳膊,又輕聲詢道:“我聽到了些聲音,這是已經到了嗎?”
崇山園建在通陽郡的東邊,與皇宮隻隔了兩條街。全部通陽郡除了皇宮,就屬崇山園最氣度。
莫浮籮思路流落間,馬車已經駛入了城裡。
望著那灰石砌成的厚重城牆,她儘力穩了穩心神,還是冇能抑住從內心浮上來的那片澎湃。
現在,這座城門恢弘還是,再也不見半絲殛斃血腥。
通陽郡外,一行數十人的步隊裡,打頭的一輛朱漆玉雕砌的馬車裡,小桌上正點著香爐,幾絲青煙緩緩升起,由濃轉淡,漸漸消逝在了半空中。李尤歌還是在閉著眼小寐,本日他穿戴一件湖水藍錦衣,幾朵豔荷繡在上麵卻無半分女氣,反而稱出幾分溫雅儒魅。黑長的發垂在一側肩上,一向拖到腳下的紫絨白花毯子上,又延出去一段瀑緞。未點硃紅的唇還是帶著幾絲輕浮紅魅,入眠的姿勢顯得整小我都慵懶了。許是香爐的香味過分濃了,李尤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鼻子,輕呼了一聲。
這亂世背後,又藏著多少肮臟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