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誰天子動了減弱世家的心機,便會被他們聯手趕下皇位。
單就他寫的文章來看,是一個很有才學的人,若不是他是王宏的兒子,杜雲彤都動了招攬他為秦鈞所用的心機了。
隻是活下去的代價,太大太大了。
“不消。”
內侍見她見機,道:“公主明白這個事理便好。”
“提及來春闈,我發明一件成心機的事情。”
宮七翻出暗衛調查的王少斌檔案,道:“王少斌的繼母,是齊家的庶女。”
殿外響起內侍尖細的聲音:“太後召廣寧公主。”
已經走到這一步,她早已冇有轉頭路,與其惶惑不成整天地活著,不如趁現在身份仍在,做一些本身想做,之前顧忌太多不敢做的事情。
舞姬生的公主這條路太難走了,她這輩子已經走夠了。
她對著鏡子看,鏡子裡的人一掃昔日病弱平淡模樣,一舉一動素淨不成方物。
秦鈞閉上眼,杜雲彤上前給他揉著太陽穴。
下一世, 莫再出世帝王家了。
她不甘心,她不想與她母親一樣, 一世卑賤。
她不想再餬口在最陰暗卑賤的角落, 她與其他皇子一樣,明顯都是父皇的孩子, 卻因生母職位寒微,而飽受淩辱。
大夏朝的女子,甘願去做北裡院裡的娼妓,也不會去嫁一個蠻夷。
此時她另有甚麼不明白?
偏他是青州一脈的,再如何才調橫溢,她也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在這個冰冷壓抑的皇宮裡,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如果有效,她何必看著母親的身材由溫熱變得冰冷,又何必受儘世人冷眼,成為皇子裡被恥笑嘲弄的那一個?
如許尚且不敷,各地的世家還將權勢伸至大夏皇室當中,擺佈著皇權更迭。
如此便又過了數日。
大國曰夏,有禮節之大,大夏朝自建國以來,便以天朝上國自居,從未有過公主和親蠻夷的先例。
服侍她的小宮女躊躇道:“公主,要不要換身衣服?”
這一年的春季來得格外早,尚未出正月,天啟城的積雪便化了大半,插手春闈的學子從四周八方趕到天啟城,此中不乏世家大族的青年才俊。
但她還是感覺很劃算。
他想要的亂世承平,並非他權傾天下萬人之上,而是百姓安居樂業,再不受烽火的擾亂。
但他感覺,世家也分靠譜的世家與不靠譜的世家,像蜀地的薑氏一族,再來十個他也不嫌多,但像滎澤鄭氏,東萊齊氏這類外戰不可,偏又心比天高想要擺佈天下的世家,還是早點除了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