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處想,李文濤唯有一聲長歎,內心更是糾結。
直至那孩子考上舉人,一鳴驚人!
“莫非你是要跟那一名搶人?”
但是,朋友卻已不在,阿誰如皎月般純潔的孩子也淡出了大師的視野,沉湎與未知的渾沌中。
早晨李文濤下衙回來,李文氏閒話家常般跟他提了長女婚事的諸多不順。
前些年得知沈亦非有了秀才功名的時候,沈礪嶸一時歡暢就找了他去喝酒,舊話重提,彼時他已經很有些情願了。但是想到沈家長房與其他幾房另有旁支之間乾係嚴峻暗潮澎湃,又擔憂那孩子邊幅過分招人易招禍,便籌算再考量兩年,看看那孩子能不能立起來撐起沈家長房一片天,成績為妻兒遮風擋雨的才氣。沈亦非考上秀才的時候不過十二歲,麵上一團稚氣,性子另有些跳脫,常常異想天開說些旁人聽不懂的話,除了看書,還喜好到處瞎跑瞎折騰搗鼓著一些匠人的玩意,很有些玩物喪誌的意義,他就又躊躇了。
董閣老也不能費心啊!照顧獨一外孫竟是心不足而力不敷。
不待女兒答覆,他又接著道:“你健忘小時候跟爹爹交好的沈伯父家?”
李文濤眉頭微皺,低聲嗬叱:“胡說甚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哪有好好的閨女不出閣的?這叫旁人如何看爹孃?下頭弟妹又該如何自處?”
沈亦非對皇上這般不避諱,也不知是功德還是好事,卻也從側麵反應出那孩子很得聖寵,皇上竟對他寵任如此。隻君王寵嬖再甚,亦有終時。
李文濤用過飯食,措置一些公事,就去了長女閨閣。
讓人沒想到的是,最後皇上竟然讓他接掌了戶部!
“女兒覺得爹爹對於旁人的觀點最是不屑的,現在倒也忌諱這些了。”李明真也不敢真撒潑,畢竟爹爹嚴肅尚在,向來說一不二,她怕固執下去適得其反讓爹爹加快行動給本身指了人,遂一邊低泣著一邊訴說,“女兒也沒有旁的意義,隻是不喜京中餬口。倒不如回籍過那儉樸簡樸的日子,亦好過這處繁華遮人眼,亂民氣智,到處攀比到處權勢。見高就攀逢高攀踩,如何保有本心。”
皇上竟是心有溝壑的明主!隻是觀其以往行事……莫非是要袒護鋒芒做些甚麼?
先問了孩子白日都做些甚麼,又欣喜幾句重視歇息保養,莫過分用眼。女兒靈巧的一一應了。
想到這個,李文濤就很有些難過,感覺非常對不起老友。
這一認知使得他不再有躊躇,安然接管君恩!雖說此去甚遠,乃至是闊彆朝堂,卻也手握一方大權,又是平級變更,在旁人眼中看著是虧損了,隻是他既曉得君王企圖,隻要乾好了,今後又何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