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檀醉眼乜斜地往鏡中一瞧,見“摩柯”排闥出屋,漸漸走在雪地裡。而她去的方向,就是杳雲和敞亮住的屋子。
她,已規複修為!
“不要!”“摩柯”大呼一聲。
白蓮花轉頭一看,姒檀哭喪著臉,正在往一起拚集碎裂的棋盤。
娘仨兒倉促趕回蒼山時,白蓮花還站在雪地裡,姒檀正在跟他說話。
“摩柯”幾近是一步一個足跡地走到床邊。在床邊站了斯須,她的神采更加詭異,驀地化氣為刃,漸漸舉起,卻久久也落不下去。
“摩柯”沉默不語。
受邪瞳操控之人如同一具活傀儡,神采生硬,摩柯卻神采豐富,情感多變。為求言行逼真,妖帝唯有對摩柯利用鎮魂術。
“你男人的血都快流乾了……你不能光管著捅他,還得賣力給他包一包嘛。”姒檀說著把兩個小鬼喚到身邊,一手攬住一個的肩膀,敏捷走人。
“不必擔憂,”“摩柯”收回一聲陰鷙的嘲笑,“天然有比你更好的人選!”
“摩柯”黯然道:“不,是我過分廢料,就連在夢裡也還是個廢料,一想到他便覺膽怯,見到他更是怕得要死。”
她猛地埋首於白蓮花胸前,抱緊他的腰,悶悶的、彷彿有些艱钜道:“阿誰夢……阿誰夢真的讓我很驚駭,你不要再分開我一步。”
“你摸到甚麼?”白蓮花不急不躁地問。
被逼到絕境的凡人冇法忍耐的慘烈之感,以及跟妖帝之魂的狠惡撕扯,都讓她痛苦萬分。她用力捂住頭,慘叫著,哀嚎著,在雪地上來回翻滾,所過之處,尺許厚的雪敏捷熔化。
“摩柯”的手掌再度貼回白蓮花心口,緊緊的。
它低頭看著隻要它三分之一高的小火鳳。唔,確切重新到腳都跟它像極了。隻是她是六翼,敞亮隻要一對翅膀。
“母親!”敞亮一下抱住它的腳腕。它的腳腕太粗,敞亮的胳膊勉強能環繞。
白蓮花笑道:“無妨。你放心去戰。”
“晏璃,”白蓮花喚住似要暴走的老婆,歉然笑道:“不要怪我心狠,我隻是堅信,你必然能度過這個坎兒。而你公然度過了,火線便是海闊天空,一片光亮。你……”
斯須以後摩柯攸地睜眼,潮濕的眼睛微微泛紅。
白蓮花卻模糊有個疑慮。妖帝為人固然陰狠,卻並非無膽鼠輩。他既敢孤身前來,豈會等閒就灰溜溜遁走?雖有疑慮,白蓮花一時也想不通,遂臨時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