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羅道：“天下之道論到極致，人間生靈皆能安身立命，民氣冷暖論到極致，漢後代人皆得一個情字。你二人皆是一方帝尊，對道家傳下這兩句偈語有何觀點？”

待峻厲將心放回他胸腔，他掩上衣領，收回一聲極幽怨的喟歎。

娑羅猜想龍君欲盜取霄霜一身玄機，不但未給他分毫機遇，還暗使神通，叫他與外界動靜隔斷。本日功成，兩人都元氣大損，恰是龍君不成錯失的最後良機。

心知他是以才按捺不住，冒險前來，峻厲欣喜他道：“我公爹神通泛博，無所不能，迦昱那廝在他白叟家麵前已毫無奧妙可言，不然他豈能偷梁換柱拿回你的心，還不叫迦昱發覺。”

“非也。”娑羅點頭道：“道爺分丨身有術，可抵千軍萬馬，因此並未叫鳳族派一兵一卒。淩柯阿誰孽障要減少傷亡，增大勝算，必然會在穀外按兵不動，等你我功成孱羸之際再大肆來犯。”

“白天我命人四周檢察，穀外周遭千裡未見你鳳族一兵一卒。”

娑羅笑道：“恰好拿出來共享。”

龍君悻悻道：“真人時候緊趕著行功，長輩少有閒暇，始終也冇顧得喝它。”

娑羅信手化出三隻酒碗，以囊中酒一一斟滿，然厥後回核閱他們。

峻厲壓下說實話的動機，欣喜他道：“該我痛恨的是彆人，與你毫不相乾。”

妖帝和龍君神采各彆。

峻厲摸了摸鼻子。見妖帝瞪她，她的心機轉了幾轉，笑道：“總之我公爹深謀遠慮，成竹在胸，凡事都萬無一失。你儘管聽迦昱那廝擺佈。”

峻厲怔了少頃才道：“你總這麼癡心妄圖，是病，得治。”

峻厲凝重道：“存亡循環，天然之道，我們又何必妄念固執？我曉得你一心為我好，但在這件事上，還望你能尊敬我的挑選。”

“這如何能夠！”妖帝又驚又疑。

峻厲打趣他：“呦，哪兒來的怨婦。”

數月來，娑羅以霄霜之貌與龍君朝夕相對。一天有大半時候二人在行功，餘下時候打坐規複元氣。因無閒暇，龍君又礙於跟無照那點破事，二人話都說不上幾句，遑論出來見一見天日。

“當然鏡靈有千裡眼，卻無報酬霄霜真人貼身護法，唯恐他再高深莫測，此次也要閃了老腰，被迦昱那廝噬取影象倒是主要，就怕連性命也不保。”

“是。”霄霜繃著臉，旋即去了。

翌日妖帝以真身前來。

大半年來妖帝內傷已好，重塑肉身這事倒始終未做。峻厲因誤斬他左臂而深感自責，又見他冒險前來，委實不忍再拒他於千裡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