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閉著眼眸,靠坐在荷塘岸邊的小亭雕欄上,聽著傳信者一遍又一遍的複述著永輝公主的動靜――歐陽明月每天都會收到無數的動靜,或是王太子又在暗中交友朝中哪位大臣,或是關於當今楚王又臨幸了哪位妃子,或是朝中哪位大臣又在架空誰,哪個國度又產生了甚麼樣的變故……方方麵麵的動靜,都會被傳到他麵前來,但奇特的是,每次有關於永輝公主的動靜,他偶爾會讓人反覆的念上幾遍,可每次聽完以後,卻又不作任何表態……
方纔進城門,便見青衣佩劍酒保迎上前來:“小人營私子之命,恭迎永輝公主帳下來使入城!”
萬安堆棧在蒼州城西麵,而君惜竹她們倒是從東城門而入,如此一來,要去萬安堆棧,必定得橫穿半城、招搖過市。
待內裡的青衣酒保說完,君惜竹已經換上了一襲寬袍大袖的紫衣,又學著永輝殿下普通,以同色絲絛將三千青絲束於頭頂,就在這傾刻間,君惜竹風采劇變,少了幾分屬於她的清雅,多了幾分屬於殿下的颯爽。
此次也一樣,當他第三次聽完當今呈現了兩位永輝公主的時候,揮手打斷了傳信者將要出口的第四次複述,但他卻不測的微微挑眉輕歎道:“想藉機挑起南楚與陵國的戰役,想借軍功重歸王都……雕蟲小技耳!再次送往西風城的軍糧減半!”
掛完旗,黑衣揚鞭一甩,駕著馬車直接駛入了蒼州城。
馬車外的青衣酒保說完半晌都不見裡頭的人回話,乃至連先前與他答話的小女孩都縮了歸去,正待他欲再次開口時,卻見車簾俄然被人挑起,緊接著,便有人哈腰出來,緩徐行上馬車,站定在他麵前。
“哦?”蒼州城內的某幢小竹樓內,年青的華服男人正在用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小飛刀補綴本身的指甲,而那拈刀的手指,卻比飛刀還要白上幾分。
與此同時,青衣酒保已經打馬回到公子白朮的府邸,一起急行,穿過遊廊,繞過假山,直奔向白朮地點的後院。
小小酒保,抱拳作揖之間禮數高雅儘顯,端非平常酒保。
“無將之軍,烏合之眾也!”言至此,那老謀士忍不住長長一歎,當著太子楚卓讚道:“永輝殿下如此安排,甚妙!甚妙!”
“金刀堂有信報已報,白樓主令人快馬送來傳書,道是俄然呈現了兩個永輝公主,一個在西風城內整兵肅紀,另一個則在蒼州城內縱馬橫行、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