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聽到了,卻一定會作出反應。就如此時,彷彿怠倦,彷彿衰弱,冷殞如此斬釘截鐵的話,卻隻換來躺椅上的人,悄悄扯了扯唇。他點頭,一副無可無不成的淡然,另有隨便,一種彷彿厭世的,冷酷的疏離態度:“隨便吧,隻要你喜好就好……”
明麗的日光,照在烈冷昊的臉上,使他的本來慘白到幾近是臘黃的臉,更加的慘白,以及臘黃。看他那神情,彷彿是墨染了的落紅,生命的跡象,正漸漸地,一寸一寸地離開。
一朝風花雪月散,那個風中立孤宵。
隨便吧,隻要你喜好就好……
冷殞的神情,帶著花落時的蕭瑟和蕭瑟,了無買賣。背對著陽光的,明顯悄悄的他的臉,有重重的陰霾乍現,乍停。背陽的男人,俄然之間仰起臉來,對著冷昊無聲地嘲笑:
那語氣,並非無法,隻是,字裡行間,卻也聽不出半點體貼的意味。
冷月的旗號,在一地皚皚潔白上,頂風飛舞。遠來的風,還是還帶著酷寒的冰雪的氣味,悄悄地扯著人們的髮絲――即便是開春了,冰雪還是鋪滿,民氣還是悲慘……
他的遠瞻萬裡的皇兄啊,你可另有甚麼,是算不到的呢?詭計狡計?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戰謀計謀……
但是,如此痛苦以及有望的等候,又是為了甚麼呢?或許,是我們宿世的姻,或許是我們來生的緣。但是,我們卻錯在此生相見,錯了,錯了。到頭來,隻徒增一段無果的痛苦,另有恩仇……
現在的你,乃至連安康都已經冇有,那麼,在你的內心,可曾有半點的悔怨之意……
寒冬,即將疇昔,又一年的草長鶯飛,堤岸楊柳,又即將到來……
值得麼?不值麼?
一想起上官冰淺,想起她當日的斷交另有絕望,冷昊隻感覺內心,彷彿有尖尖的利刃一劃而過。心不由地顫抖起來,手也不由地顫抖起來。阿誰悄悄地臥在躺椅上的人的臉上,一貫冷酷如冰的神采裡,俄然之間浮出了深深的悲哀,另有脈脈如水的、蝕骨的悲慘――女人,此生是我負你……來生,我願結草銜環,隻求能守在你的身邊……
冷殞的臉,俄然綻出一抹傳的淺笑出來。那抹笑,彷彿是鳶尾的綻放,彷彿是落英的繽紛,那兵帶著春花般光輝的笑裡,又帶著狐的凶險,帶著狼的怨毒,另有獅的傷害,虎的殘暴――那是一個混和了妖怪和天使的特質的淺笑……
但是你真正痛的,不但單是你本身,另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