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雙目圓瞪,“死?死就能贖你的罪孽?死就能換回我鳳家三百條性命?若你還是鳳家子孫,就歸去報仇,殺掉那些欺我鳳家辱我鳳家的宵小之徒!”
鳳九歌站在窗前,盯著銀裝素裹的小院入迷。
對,去報仇,去殺光他們!鳳九歌的雙眸驀地染上血紅,如同來自天國的惡魔!
林琅對勁地分開破院。剛踏出院門,就聽到內裡傳來“砰――”一聲響。緊接著,是流珠惶恐失措的尖叫聲,“大蜜斯――”
“王妃息怒……奴婢冇攔住……”流珠顫顫驚驚立在角落,腦袋低垂。
“王妃?”林琅嘲笑一聲,臉上儘是諷刺,這也是她本日冒雪前來的啟事,“你們的動靜真不通達。姐姐,不,鳳九歌,你已不再是王妃,而是墨王府最卑賤的歌姬。王爺仁慈,不忍見你淪落在外,成為乞丐,美意把你留下來,你可得好好回報王爺。”
他的意義?他竟恨她到如此境地!
休書唸完,身邊的丫環又遞上來一副卷軸,林琅握在手中,晃了晃,“鳳九歌,曉得這是甚麼嗎?這是賣身契,你的賣身契。從今今後,你為歌姬,服侍各種男人,不死不休。”
墨璃,你好狠!
……
句句滲毒,字字誅心。
“歌姬?”鳳九歌身形一滯。歌姬意味著甚麼,她心知肚明。楚國權貴之家大多養歌姬,聲色俱佳,既以委宛的歌喉媚諂男人,又以曼妙的身材服侍男人,和花場裡的妓子彆無二致。
輕撫著小腹,巴掌大的小臉染上多少紅色。雖是用了些見不得檯麵的手腕,但好歹有了小小的他,來年夏季,就能和他相見,到時,或許統統都會有所竄改。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畢竟會等來雲開。
這是墨王府最僻靜的角落,院中零散種著幾株海棠,樹乾上,枝杈上,堆滿厚厚的積雪。鳳九歌曉得,那雪下有鮮紅色的花骨朵,豌豆般大小,嫩生生,脹鼓鼓,待雪化去,陽光輕柔一曬,輕風悄悄一吹,就會開出燦豔非常的花來。這也明示著,又一個春季的到臨。
林琅接下來的話,完整把鳳九歌打入萬丈深淵。她聽到林琅問,“鳳九歌,你當真覺得三年前王爺是迫於那道先皇遺照才娶了你?”
林琅從身邊的丫環手裡取過淡黃色卷軸,漸漸翻開,“休書”兩個巨大的字如利劍插入鳳九歌的胸腔,嬌俏的小臉頓時擰成一團。看到鳳九歌痛苦的神采,林琅隻感覺大快民氣,一字一句地念著休書上的內容,“……鳳氏過門後多有不對,正合七出之條……退回本宗,任憑再醮,並無異言,休書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