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捷掃視一圈豔靡畫舫,濃烈的脂粉香氣袒護了氛圍中薄淡異香。一曲歌舞退下,不知何時舫內竟隻剩他兩人。
剛欲嚥下酒液,溫潤容顏微變,目光凝向淡粉桃花釀,瞳色一深。
夏侯良玉墨色的瞳子通俗,唇邊彎起一抹弧度。“神醫不敢當。”
吾之夏侯公子,心甚思慕,泠花河,畫舫一敘。
慕容錦蹙眉沉思,為何她這般聰明腦筋之人身邊卻養出兩端蠢豬呢?
慕容錦掃了一眼河麵,蓮花是冇有,隻是冇想到幾名嬌滴滴侍女引她進畫舫,見到的卻不是她那位八姐。
“小十,健忘奉告你,八妹聘請你前去泠花河盪舟摘蓮花。”慕容煜擠眉弄眼,走出去的腳步又拐返來。
“有姦情!”
方纔小十喝了?
不是小十的語氣,也非小十所寫,要來何用?他順手端起她擱下的杯盞輕抿,酒香甘醇,桃香濃烈。
“殿下不如早些歸去罷。”夏侯良玉悄悄凝睇慕容錦,劈麵之人淨瓷玉顏詳確如畫,端倪剔透,瞳眸瀲灩。
明知並非她的來信,他還是不由自主來了。
“公子你去麼?”
“是麼?”慕容錦並不在乎,轉眸瞥向夏侯良玉。“夏侯公子何故到此?”
“素聞泠花河胭脂香鬱,藝妓伶人,歌樂畫舫皆是靡豔,公然不假。”
署名:慕容錦。
煙花三月,桃妍春暖,燕子點水。泠花河碧波泛動,畫舫翹簷,紅袖蹁躚。
“殿下好生風趣,八公主怎會到此畫舫?此舫乃一名高朋專為十殿下籌辦,特邀夏侯公子到此一敘。”紅衣美人嬌俏可兒,杏眼桃腮,語帶薄嗔。
“這個季候有蓮花麼?”金嬋伸長脖子,探出腦門,瞟了一眼東風峻峭的窗外,與慕容煜大眼瞪小眼,古怪地瞅著慕容錦。
“有詭計!”
夏侯良玉眸光流轉,含笑不語,並不再願沾手那擱下的素箋。
“哎!”慕容煜騷包非常的一撩青絲,哀傷憂愁,豎起小把銅鏡。“我漂亮蕭灑、風騷俶儻的容顏有些小瑕疵,我去修複修複。”
慕容錦斂衣低頭踏入畫舫,墨扇輕抵下頜。“夏侯神醫,彆來無恙。”
慕容錦嘴角一扯,放下焦脂玉盞,纖指執起薄箋,看到上麵簪花小楷,緋唇含笑,姿勢慵懶隨性。“本來是鄙人聘請的夏侯公子。”
牙白素淨長衫的夏侯良玉安溫馨靜地坐於左邊紅木條案後,玉色發冠在豔紅薄紗映下,透出淡淡暖潤,視野觸及侍女引進的雪衣少年,眸中升起一縷奇特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