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房內聽到院子裡的動靜，挑簾走出來一探究竟，見張三和秀才風塵仆仆的模樣，忙笑著迎了出來，口中還不住地責怪道：“二位小叔回算返來了！這一走就是大半月，也不說稍信返來，讓家裡人跟著焦急。”

想到方纔幾人的神采、目光，清兒也感覺幾人並非甚麼良善之人。可礙於二位叔叔的麵上，又不能將人趕走。她昂首看向窗子，午後暖暖的日頭恰好照出去，心頭一動，有了主張。

“娘，女兒本來就籌算等開春在城外買一處不大的莊子，莊上的出產供我們一家子一年的吃喝。現在二位叔叔返來了，恰好讓他們出去刺探刺探，如有合適的莊子，我們就買下來。好好修整一番，清兒同娘乾脆搬到莊上住。比起安城的噪雜，女兒更喜好農莊的澹泊、寂靜。”

李氏見她出去，臉上才又有了笑意。“這才象個模樣，清兒就應當是女兒家的打扮，前些日子是委曲了女兒，都怪娘冇用。”

“娘……”

相由心生，李氏偷眼又打量了王氏身後二女一子，臉上的笑也變得有些牽強了，可礙於張三和秀才的麵子，隻是淡淡地衝他們點了點頭。“一起辛苦了，不忙著說話，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那女兒就等著吃娘養的雞、種的菜了……”

正月初五食鋪規複停業，可還是不見張三和秀才返來。最後隻得由清兒扮上男裝在食鋪裡當起了臨時掌櫃，而玉芬則在後院幫鐵柱的忙。至於獨一處的繡樣兒，也是由清兒送去的，並未結帳，隻讓掌櫃打了張收據。

目睹著快出正月，還是不見他們，也未收到他們捎來隻言片語，守在家裡的人不覺都等得有些心焦。故意出門刺探動靜，卻又不知該往那裡尋，他們走時連詳細的去處都未曾講明。

四人下了馬車，到處打量，見身處一條淺顯僻靜的冷巷子，臉上的神采各彆。婦人神情中帶著幾分絕望，年紀稍大點的女人邊幅倒還周正，隻是舉止到處帶著小家子氣，神情帶著幾分怯懦；年紀小的，模樣長得倒有幾分色彩，隻不過舉手投足間帶出此驕橫樣兒。阿誰年青人則乾脆不屑地悄悄哼了一聲，那雙死魚般的眼睛打量了四周，不滿地抱怨道：“甚麼破地兒？還甚麼安城？隻怕連鎮子都比不上！”

李氏聽了也是眼睛一亮，連連鼓掌喝采。“好、好、甚好！免得困在這小院裡出去不得，若住在莊子上，倒是但是在莊上隨便走動，還能夠養些雞、種些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