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疼痛被麻痹代替,終究漸漸停了下來,蕭琮的大氅早不知落在那邊,被雪滲入的衣袍上充滿破口刮痕,狼狽不堪。
正如先前所想,那人體內有未愈的舊傷,但是除此以外……
他一語說罷,抬起下巴睨著愣怔的蕭琮半晌,馬鞭狠狠一甩,縱馬飛奔而去。
“我曉得,就像當月朔樣……”蕭琮望著他果斷的神采,寂然道,“還記得嗎,那天我在這和你告彆,我冇有留你,曉得留不住。我內心的冷寂雲,是一個不能被任何事勉強的人。”
蕭琮被他一說,竟真的停動手來,心想:我此時再是悔怨又有何用,若教他走了,那才真是悔怨平生。
她扳過冷寂雲的肩膀,望著他雙眼道:“大姐當時經脈俱毀,內力耗儘,端賴一團真氣護住心脈,才得以保全性命。”她深吸口氣,極力禁止聲音的顫抖,“但是會有誰,甘心捨棄七八年來辛苦習得的內功,也要救她的命?”
作者有話要說:郎心似鐵啊,蕭大俠追夫不易,望自保重,好走不送,唉!
“如果你真的體味我,就不該讓我等,我向來冇有耐煩。”他端坐在頓時,彷彿對著麵前飄落的雪花發言,“八月十六那天,我仍然等不到你,你覺得我還會等下去嗎?”
蕭琮聞言眉頭一鬆,心想他既肯把去處奉告,那便是不介懷我今後尋去了,想及此,嘴邊不由出現笑意,那人總歸是有些嘴硬心軟的罷。
蕭琮不敢置信,聲音不住顫栗:“你的內功為何隻剩五成?!”
麵前這一幕與影象重合,她始終記得那一日,一樣在百花山,一樣是拜彆,還是二樓主的她與那人同乘一騎逃出朗月樓,卻在這裡分道揚鑣,背道而馳。
她望了冷寂雲一眼,伸手抓過他的手腕。
蕭琮看在眼裡,不由得一驚,又將這幾個月來產生的事前前後後回想起來,俄然心機一轉,想起田悅給符青診治時提及的那件怪事,心底驀地升起一陣驚駭,手心冰冷。
蕭琮反倒一愣,覺得本身聽錯,繼而大喜過望,竟結巴起來:“你……你不騙我?”
她連日來沉淪於對符青的虧欠,於兩人間的難堪處境隻知悲觀迴避,又那裡重視到那人有甚麼不當,幸虧常日裡口口聲聲要護他全麵,現在卻教他單獨一人接受身心煎熬,真是好不混帳。
蕭琮內心一突,一把抓住他左手,眼中的惶恐再也粉飾不住。
蕭琮一時說不出話,隻張著嘴撥出大口白霧,她盯著那衣襬上熟諳的雲紋,艱钜地伸脫手去,眼中所見卻如海市蜃樓普通,近在天涯,遠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