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琮神情一震,收回了扶在她臂上的手,神采有些丟臉。
她嘴裡發笑,麵上神情卻比哭更痛苦,頓了一頓,俄然宣泄似的吼道:“我若不是甚麼樓主,現在便能夠拋開統統,天涯天涯去找他,誰也擋不住我。但是我……我恰好不能,就因為這塊鐵牌,連我身邊最靠近的姐妹也要攔我!”
現在大風大雪的氣候,四家將竟生生急出滿頭大汗,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纔將她攔了下來。
蕭琮看出他眼裡的擺盪,內心燃起一絲但願,輕拉住他衣袖,低聲道:“我們伶仃談談好不好?”
其他三人沉默好久,此時也在蕭四身邊跪下,一同道:“請樓主三思!”
蕭琮心中雖早有籌辦,仍忍不住狠狠一痛,雙手扶著他肩膀垂下頭來,竟有些語無倫次:“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如何能一句話就斷了,我……我不想就這麼跟你斷了,我們還冇白頭偕老,兒孫合座,我承諾你的事都還冇做到,我們……我們不是要一起浪跡天涯嗎,就隻要我們兩小我,你忘了?”
她咬著嘴唇說不下去,心底藏著另一層揮不去的隱憂。
她費了很多力量才氣邁出腳步,怔怔地迎上去,思路被一刹時湧來的狂喜衝得混亂無章。
“你們讓開!”
蕭琮在床上一躺大半個月,朗月樓派出刺探動靜的人馬從未間斷,但是冷寂雲好似一夜之間從世上消逝,冇人曉得他的行跡。
世人又驚又怕,既不敢再惹她起火,又不敢就此讓路,隻得圍著她跪倒一地。
蕭四如木雕普通跪在雪地裡,沉默不語,隻見兩手手背上青筋崛起。
四家將見她如此,臉上皆暴露愧色,微微低下了頭,但態度仍舊倔強,半點不讓。
誰知蕭四仍跪地不起:“樓主現在有傷在身,功力大打扣頭,旁的人倒也不懼,但若與蘇枕河正麵對敵,我們幾個怕難保樓主全麵。”
“我等不下去了,我現在就要去找。”蕭琮不等她說完,弓著身子冒雪朝院內行去,因傷未病癒,走得急時便悶咳起來,腳下卻停也不斷。
世人聞言皆是點頭。
宿日思唸的人俄然站在麵前,倒讓她手足無措起來,不知該說些甚麼才氣哄他暢懷。
“你說甚麼……”蕭琮望著他,眼也不敢眨一下,可那人臉上冇有一絲打趣的神采。她打了個寒噤,渾身建議抖,雙手死死攥住大氅,“女婚男嫁,各不相乾……寂雲,你肯來見我一麵,就是為了跟我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