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你且說我這般待你掏心掏肺,要不考慮考慮以身相許得了......”他這般說著笑言,唯見一片夜空在幾顆清澈的星子下黑出一片近乎靛青的色彩,一邊說著,一邊攬過手邊的茶盞,清淺一笑,好像東風拂麵,桃花滿地。
她縱身躍下,甚麼都結束了。
既然是受歡迎,有銀子賺的事情,班主天然是歡迎至極的,妙妙在梨園子中臨時也算是名角兒了。且又有多年聽戲的愛好,非論伶人們唱了哪段戲詞兒,妙妙也都能捏著嗓子理睬上幾句,即使唱得有幾分跑偏兒,倒是一部極好的人體戲譜,很多新來的伶人學徒都愛來她這兒湊熱烈。
那女人極是麵善,又是一個美意的,妙妙有些打動,搖了點頭,故作了幾分羞稔:“我......我是從家裡逃出來的,呆不了那麼久,我......我隻是想要見一小我,如果他安然著,那我便能放心了......”
“咦?你說,阿誰白衣的女人是誰啊,新來的角兒?當真短長,演出得真棒......”
一女子走了過來拍了拍妙妙的肩膀,欣喜道:“不消放在心上,憐兒夙來是這本性子......”
妙妙悄悄的點了點頭,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的藉口。
那旦角也是這梨園子中的紅角兒,唱工了得,麵孔又極是都雅,夙來自大。這妙妙一下子呈現,又出了這般不倫不類的戲曲,當真是礙到了她的眼,到處針對,冷嘲熱諷倒也不奇特。妙妙也不甚在乎,旁人對她的觀點吵嘴夙來入不了她的心,更遑論牽掛著了。
明天,是她摯愛的男人烽火連天的班師之期。冇有比他更合適穿白衣,一塵不染,揮袂生風,有傲視天下之姿,一笑傾人城之態,絕代風華之容。
她甚麼都冇有了。
銘兒一下子恍然大悟,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熱切與瞭然:“本來如此,你是為了去看情郎吧!”
夏季雨後,寒光打在紙糊窗欞上,板屋內透著森森冷意。
孃家被她摯愛的人滿門抄斬,她摯愛的人終究娶到貳心尖尖的真命天女,她的存在已然是多餘的,多餘的。
妙妙轉過甚,見是著方纔扮演她“情敵”的那名女子,這個女子是個青衣,唱工也是極好,隻是比擬較那旦角而言,麵貌上輸了一二,名譽倒也不如她大,隻是性子倒是極其溫婉,又好相處的。
他冇來,他始終不肯來見她。不管她如何哀告,不管她這般落魄。是啊,他不來是對的,他從未愛過她。他明白說過,他隻愛一個女人,為了阿誰女人,能夠摒棄統統愛他的女人,那樣斷交,不留一絲一毫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