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篡奪代郡而帶來的高興俄然就消逝無蹤,薛彤隻感到負擔的壓力沉重,不由點頭苦笑。
“我有些胡塗了,道明……”陸遙連串的題目就像是一次次重擊,將薛彤打得有些發楞。他緊追著陸遙走了幾步,語氣遊移而又帶著幾分氣憤道:“你是說,朝廷決計使我們與幽並二州墮入牴觸糾葛當中?”
“哈哈,老薛你說的冇錯!”陸遙啪地拍掌:“你、邵公、老沈、劉遐等,乃至劉飛、陳沛之流,都是有文武殊才的俊彥人物,得諸君襄助,我自傲足以在北疆有所發揮。但是朝廷用人,夙來隻重世胄,近年來得以擢降低位者無不是朱門大族人士……陸遙不過是江東降人以後、斧鉞之餘,又出身於行伍,本當遭到高官的鄙棄纔對。朝廷何故正視如此,東海王又何故獨獨厚愛於我陸遙呢?”
“道明的意義是……”薛彤精力一振。
《扶風歌》第二卷《泠泠澗水流》完。
“恰是如此。”陸遙毫不在乎地點了點頭:“老薛莫要著惱,這隻是朝廷慣用的伎倆,其可謂一石三鳥,並非伶仃針對我們。你看,薊城的王浚依托鮮卑人的力量雄踞北方,夙來桀驁不馴,雖名義上尊奉朝廷,實在無異於盤據。東海王對幽州鞭長莫及,隻能假以高官顯爵來安撫。此番冀州兵亂,王浚身為都督東夷河北諸軍事卻擁兵不動,想必也引發了東海王的不快。如果獨立行事的代郡能對薊城有所管束,朝堂諸公都會樂見其成。而另一方麵,越石公在晉陽以疲敝之眾擊破匈奴十萬雄兵,威聲震驚天下,又與拓跋鮮卑西部締盟,是得胡騎之力同於王浚也。為此,對越石公麾下得力的將領特彆汲引,擢升至獨當一麵的職位,這也是用人之道。汲引一個代郡太守,就使得幽並二州同感糾結,東海王幕府中明顯有聰明人在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