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劈手又取回捲軸來看。
溫嶠隻答了六個字:“伏牛寨,胡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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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部鮮卑大人段務勿塵官拜遼西郡公,其主力固然遠在遼西,但在毗鄰代郡的上穀、廣寧兩郡能夠隨時動員超越八千名jīng銳兵士。更何況站在他身後的是聲望赫赫的幽州王浚王彭祖!”黑衣青年炯炯諦視著溫嶠,減輕語氣道。
不待溫嶠回話,黑衣青年霍然站起,從牆角取了一卷輿圖返來,唰地展開。他的手指在輿圖上緩緩挪動,劃了個長長的弧線。
王浚雄師縱橫河北之時,劉琨與豫州刺史劉喬作戰得勝,連父母都陷在劉喬手中。幸虧王浚借了八百突騎給劉琨,才終究反敗為勝。劉琨、王浚二人之權勢差彆,由此可見一斑。縱使劉琨官拜平北大將軍、幷州刺史、護匈奴中郎將,但不管聲望和氣力,較王浚這等勢傾天下的雄豪比擬,還是遜sè很多。
笑了半晌,黑衣青年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喃喃自語道:“烏延誌大才疏,難樓則是見利忘義之徒,這兩人且不去提。但是烏桓全族另有二十餘渠帥在場,這些渠帥合計把握了兩千餘落的氣力,多年來不平王化,桀驁慣了,哪有那麼輕易被降服?”
溫嶠淺笑道:“這也一定……”
被稱為“太真兄”的,不是溫嶠是誰?這位平北大將軍長史月前受命為劉琨的正式使者,將要代表越石公前去彈汗山,參與決定拓跋鮮卑大單於之位誰屬的祭天大典。為了確保溫嶠此行達到目標,劉琨才調派陸遙先期解纜,向冀州刺史丁紹求取相稱的兵力為援助。
劉越石再有雄圖弘願,莫非能繞過幽州刺史,去占有不屬於他轄區的代郡麼?莫非能繞過都督東夷河北諸軍事,去插手附屬於東夷一支的烏桓事件麼?陸遙是幷州軍的將領,不管他在代郡鬨出多大的響動,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而王浚之勢,較之於小小的牙門將軍更如同泰山壓卵。一旦王浚有所行動,陸遙手中統統的優必將定付諸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