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又是那夥鮮卑人?陸遙皺了皺眉。他勉強能聽懂幾句鮮卑語,方纔那男人的喝罵,恰是鮮卑語中極欺侮的說話。
有這層乾係在,越石公的幕府當中,有誰能把劉演氣成這般模樣?陸遙正在思忖,劉演已然一眼瞥見了他。他大聲叫喊著:“陸道明!想不到你也在此!來來來,隨我一起去見主公,作個見證!”說著疾步上前,一把攥住陸遙的手腕。
一眼望去,不由得吃了一驚。站在刺史府的前廳暴跳如雷地吼怒著的,竟然是劉演。看他滿臉憋得通紅,兩頰的肌肉因為牙關緊咬而屏得微微抽搐,無疑怒到了頂點。他的身邊有幾個刺史府中當值的文官不斷勸說著,但明顯冇有起到任何感化。
陸遙停下腳步,想了想,是否要去製止那些鮮卑人肆意妄為?正在這時,街劈麵已有幾名巡兵吃緊奔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邊幅頗漂亮的青年隊主。陸遙在這幾條街道上來往的多了,認得他是劉演的得力部下,專門賣力城南大片地區的治安。陸遙雖未曾與他互通名姓,卻相互認得邊幅。
陸遙實在是有些摸不著腦筋,又不好強行擺脫,隻得連聲問道:“劉將軍,始仁兄!莫要急,且說與我聽,究竟是何事這般氣憤?”
晉陽城的治安本是劉演將軍的權柄範圍,既然已有他的部下來到,陸遙就不便再多事。他加快了腳步向刺史府的方向走去。
溫嶠稍許解釋了幾句,又問道:“如何,道明你見著他們了麼?”
當今的局勢腐敗,其本源並非散居在中原的胡人太多,而在於以司馬氏為核心的朝廷統治階層,已然腐朽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本身式微至此,那些胡人身處腹心抑或塞外,終究的成果又會有何分歧?
又聊了幾句,俄然想起了明天奪自鮮卑騎隊的華貴馬鞭,因而陸遙取出馬鞭,慎重地交給溫嶠:“太真兄請看。這是昨rì與鮮卑人牴觸時奪下的,看它如此華貴,估計是鮮卑豪酋自用之物。太真如果便利,無妨替我交還給他們吧。”
溫嶠抬手作勢,引著陸遙往東側配房行去,那邊乃是溫嶠等文官rì常利用的書房,偶然也用於待客。陸遙走了幾步,俄然心中一動,當即問道:“莫非是鮮卑朱紫來訪?”
半晌以後,刺史府門外鼓樂之聲高文,想必是獨孤折一行達到。
今rì來訪的,便是拓跋猗盧部下極有力的部落,獨孤部的酋長獨孤折。這支鮮卑部落間隔晉陽既近,氣力又很強大,其部落大人來訪,就連越石公也不得不昌大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