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出了蘇老邁這樁不測之事，他還是客氣殷勤，將裴郎君等人一向帶到了伏牛寨最大的、也是獨一的一座堆棧。這堆棧範圍委實不小，三進三間，樓上樓下。堆棧裡的住客為數很多，他們劃拳喝酒，大聲叫喚，甚是鬨鬧。

那些鄉民臉sè淡然，寂靜無語。此中為首的一個走上前來看了看王德，點點頭，回身就走。其他人等緊跟著他一鬨而散，身影冇入門路兩旁的密林中，很快就不見了。既無禁止，世人策馬再行。前行約莫半裡，陣勢垂垂高了起來，門路順著地形左彎右繞，每隔十幾丈就是一個轉角。在門路兩旁，零渙散衍著小塊農田和一些屋子。

搶先帶路的保護王德並不驚奇。他揚聲道：“我等是張寨主的客人，前rì裡曾來拜訪過。各位，還請放行。”

張寨主沿途隨行，前後照顧著，這時也登了上來。大抵是因為攀山辛苦，滿臉的熱汗。

這話說的可就有些衝了，言下之意清楚是伏牛寨浪得浮名，言而無信。張寨主頓時牛眼瞪起，籌算辯駁兩句。

“不必勞煩大寨主。”王德點頭道：“蘇老邁以下十六人，已然儘數伏法。張寨主如果故意，無妨遣人去收屍。”

“……”張寨主一時也不曉得說些甚麼好。麵前這幫“高朋”是數rì前來到伏牛寨的，其首級，即那名裴姓青年彷彿與大寨主有舊，見麵時厚贈金帛財物，非常慷慨。現在看來，他們不但手麵極大，手腕之辣也算少有。

眼看裴郎君神情不愉，王德的言語立即峻厲了三分：“張寨主，你休要老是打岔。你們伏牛寨的領導謀財害命，要不是我們jǐng醒，幾乎出了大禍。此事非同小可，總得有人給出個交代來。”

張寨主與王德說話，裴郎君等人隻在前麵站著，並不出聲。張寨主是老江湖了，曉得這隊高朋自恃身份非常，偶然與草澤中人交友，因而也不來扳話。他與王德應和了幾句，便從速抬手肅客而入。

世人正待進步，門路兩旁俄然躍出一群人，手持鐵鏟、糞叉等耕具攔住來路。這群人衣衫襤褸，個個都瘦的皮包骨頭，眼神卻極其凶暴，彷彿猛犬也似。

從鄉民攔路驗看到這張寨主驅逐出來，前後不過半刻的時候罷了，也不知是用甚麼渠道通報的資訊。這伏牛寨雖是化外之地，安插卻不簡樸，不能小覷了它。陸遙心中悄悄想著，打量起麵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