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遭敵攻陷、新蔡王殉難,李惲將軍傷痛之極,恨不能朝夕間儘梟逆賊之首。然鄴城黎庶急待安撫、諸軍糧秣軍器貧乏,故而臨時難以發兵討伐。目前,乞活軍大部屯於臨漳收攏逃亡,以候朝廷詔令。丁刺史乃本朝兵法大師,昔ri旬月克定公師藩之亂,威聲震驚河北。故我來時李將軍特地叮嚀,丁刺史但有所命,乞活軍無有不從。”
丁紹也是好風采,全不在乎地向邵續微微點頭:“嗣先人生乃魏郡名流,吾在廣平太守任上時,便已久仰了。”
陸遙鬆了口氣,曉得總算入得這位丁刺史的法眼,這下能夠閒事兒了。
丁紹微微點頭:“李將軍身經百戰、經曆豐富,這般措置自是慎重。隻是……我聽賊首汲桑雖已伏法,然其他眾氣力猶在。其頭子中,尤以羯人名喚石勒者素稱凶狡。此人現下屯兵於內黃,依托龐大多變的湖澤地形為保護,並以有向東挪動的跡象。最新動靜,賊寇已然攻陷繁陽,進入頓丘境內。”
陸遙、邵續和丁渺躬身見禮,隨即三人魚貫而入。
待到靠得近了,陸遙便發覺這位丁刺史的麵上彷彿稍帶病容,眼神實在也並不顯特彆鋒利。分開了雄師襯托出的威勢以後,他就像一個淺顯的書吏。與越石公那種能讓身邊每小我都遭到激烈傳染的逼人意態比擬,丁紹顯得過分淺顯了。因為其淺顯,便顯得格外捉摸不透。
“本來是陸將軍。”丁紹雙眉一振,暴露高興的神se。陸遙見禮的時候,他側身讓過以示謙遜,隨後行禮道:“固然冀州近年未經兵戈,但是卻也常聽聞行旅傳誦幷州有一名勇猛善戰的陸將軍。今ri一見,公然豐采非俗。”
陸遙稍稍躬身道:“遙不過幷州下僚,豈敢妄言河北軍國大事?”
“用兵妥當……”丁紹嘴角稍作沉吟,向著陸遙道:“劉刺史乃東海王殿下左膀右臂,多年來轉戰南北,有效兵如神之稱。陸將軍身為劉刺史麾下愛將,天然也見地不凡。卻不滿足下對我冀州兵馬去處有何灼見?我星夜調集兵力,將yu長驅魏郡以滅賊虜,可乎?”
“丁刺史,汲桑、石勒等人乃是流賊。此輩的第一個特性,便是長於挾裹百姓。近年以來,河北民生凋敝,逡巡於魏郡的流民無慮十萬。這些流民本來就掙紮在滅亡邊沿,對實際充滿不滿,一經煽動,則必如星火燎原,不成停止。故而,李惲將軍的乞活軍宜於急;唯有立即做出針對xing的軍事壓力,才氣打亂他們挾裹百姓插手賊軍的步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