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幅非常jīng細的幷州輿圖。從輿圖上能夠看出,全部幷州大抵閃現為略微傾斜的四邊形。諸多山脈交叉其間,而汾水、漳水等河川在山脈間奔騰,串連起多個盆地。
氈帳中一片沉寂,並無人勇於答話。匈奴自起兵以來戰無不堪,諸將都養成了眼高於頂的風俗。這話對於驕橫非常的他們來講,的確就像是個欺侮。恰好究竟如此,又無可回嘴。眾將相互對視,紛繁暴露悻悻的神sè。
******
“報,晉將盧昶以烈火油傾瀉飛樓,複以火箭引燃。劉大將軍不得已退兵,三百死士,戰死八成以上!”
“報,武牙大將軍劉欽集結長矛手千餘,層層包抄持戟敵將。敵將大喊酣鬥,橫戟上馬而戰,瞬息間斬斷長矛百餘,砍殺將佐軍卒不計其數!劉大將軍幾被其飛戟所傷,有力再戰,隻得縱他殺回城中!”
“報,我軍本rì第四度策動打擊,動用人馬而三千七百,強攻介休東西南三麵!”
劉淵推開氈帳的大門向遠處瞭望一眼,陽光照進帳裡,使他鬢角的幾縷白髮顯得非常奪目。或許是陽光過分刺眼,劉淵皺起眉,返身往帳內走去。固然還是jīng力暢旺,但他畢竟已是六十二歲的白叟了。匈奴舉族的運氣繫於他一身,偶爾也使他有力不從心之感。
賀圖延回聲答道:“幷州刺史劉琨已然出兵。他親率晉軍主力萬餘,沿昭餘祁西側緩慢南下;現在該當已過平陶,將渡汾水,呼延顥將軍所部即將與其打仗。晉軍前鋒遊騎超出我軍前部,在茲氏至中陽一帶頻繁活動。末將所部邏騎與其多次比武,喪失大略相稱。彆的,在中都、京陵一線,有晉軍偏師千餘人與羯人石勒帶領的兵力對峙。”
此番匈奴儘起雄師趁著季來取太原,實在是無法之舉。那東海王司馬越現在權勢滔天,朝廷軍政皆在其手。他在許昌、鄴城、洛陽等地各自屯駐重兵,rìrì整軍經武,彷彿有安寧天下之誌。為了能在在與朝廷雄師血戰前獲得穩定的火線,劉淵想儘體例彙集糧秣,趕在季揮軍北上,以圖竄改幷州北部的局勢。
而與這片廝殺鬥爭的疆場構成光鮮對比的,是間隔介休城以西三十裡之處。
這文官乃是匈奴漢國黃門侍郎陳*元達,其人深受漢王信賴,官位雖不極高,卻主掌著龐大的密諜收集、參與重重奧機密務,絕非平常朝臣可比也。而他身為堂堂黃門侍郎,竟然親身做這些份屬仆人所為之事,眾將內心都清楚,大單於接著要說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