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燒好了,七老夫拿了洗腳盆,在院壩裡給球球沐浴。
劉悶墩跟在它前麵,不斷地叫著球球。
小狗嗚嗚的叫了兩聲,把阿誰肉包子護在胸前,倒是再也不肯吃了。
七老夫把菜筐裡的菜弄出來,等著明天去古佛場趕集呢。這些菜都費了他那麼多工夫,如何著也要賣出去的。
“太陽出來了勒,喜洋洋羅,啷羅……”
七老夫不睬會,唱得更努力。大小是一條命呢,七老夫內心歡愉,感受本身彷彿做了一件大功德。
和暖的風劈麵吹來,帶著油菜花的香味,帶著初生的青草的氣味。
那條孝子狗眯眼看著七老夫,聽著他的歌。
路上已經冇有甚麼人了,七老夫推著車,車裡裝著賣剩下的菜另有那條小狗。
小狗一口咬在嘴裡,胡亂的嚼了嚼,然後又眼巴巴的盯著七老夫手裡的食品袋子。
“球球,到家了,下來。”七老夫眼神和順的看著小狗。
球球真的是餓怕了,它要把這個小籠包留著,等著下一頓吃呢。
他偶然候都感覺本身是不是越老越矯情了。
那狗兒毛乎乎的,縮成一團,像一個臟兮兮的毛線球。
七老夫冇有了早上出門時那種悲慘的表情。
球球的鼻息吹拂著七老夫的胸口,癢癢的,癢到了七老夫的內心。
七老夫不再管那小狗,本身吃起來。
《太陽出來喜洋洋》,《高高山上一樹槐》,《龍船調》……
溫熱的水,和順的洗濯,另有暖暖的太陽,球球很享用如許的報酬。舒暢的閉著眼睛,嘴裡悄悄地哼哼著,像一個撒嬌的孩子。
看著七老夫寶貝似的把那條不吉利的孝子狗放在菜筐裡,高腳杆不解地說:“七老夫,你真是瘋了,養一條孝子狗。”
球球蹭著七老夫的褲腳,嘴裡嗚嗚的叫著,彷彿在訴說著內心的小委曲。
七老夫恍忽間彷彿又看到了孩子們小時候滿院亂跑景象,那些清脆的笑聲在院子上空飄零。
一首首的歌水一樣從他嘴裡流出來。
日子偶然候就是如許簡樸歡愉的,乾嗎非要把日子過得那麼的龐大,說不定哪一天眼睛一閉一輩子就如許過完了。七老夫在這內心如許的安撫著本身。
球球正籌辦吃的時候,一隻紅毛至公雞撲過來,一嘴就把小籠包叼走了。
洗潔淨了的球球,就更像一個毛茸茸的線球了。渾身的黑毛蓬疏鬆鬆,頭頂的那團白毛,彷彿是一團冇有熔化的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