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此次來求親，天然也是算計好了的。柳氏嫁到王家二十年，自從那年把前妻的遺產都交割給大兒子，碰到黃家的事情她向來都不搭話，向來都是繞著走。黃家感覺這一返來求親，柳三娘必然會置身事外。玉珠雪珠又不是她親孫女兒，又不是她從小養大的，和她也不親，她必然不會管這個事。隻要她不管，王耀祖被黃家捏在手裡三十多年，一貫是聽話的，略壓一壓，這事就成了。

“府上來求娶玉珠和雪珠，我們也不是必然就不承諾。”柳三娘笑一笑，道：“論家世，親上做親是蠻好，我就不挑了。論品德嘛，我看這兩孩子，長的平頭整臉的，坐在這裡也怪精力的，想來親家也不會拿傻孩子來坑本身親外孫女。隻要孩子們的學問，老爺，是不是要查考一下？如果過得去，就把玉珠嫁回外婆家？”

王精華扶著腰，另一邊雪珠謹慎扶著她姑姑的胳傅，姑侄兩個出來，籌措著叫人把黃氏給孃家爹媽籌辦的年禮拿出來捎上。

小金聲眼巴巴看著外祖父發楞，他實在更想祖父給他看卷子。外祖父家裡孩子多，小時候的事他不大記得，這兩年跟著母親歸去也少，有限的一兩次外祖父母也就摸摸他的頭，不似祖父母疼他，見到他要把他摟懷裡，問他功課，試他冷暖，把他當寶一樣心疼。以是他是至心跟外祖父母不親啊。外祖父一向看著卷子發楞，他看看爹的神采也不大好，不敢朝娘身邊湊，直接就奔柳三娘懷裡去了。柳三娘把孫子摟懷裡，給他看衣袖沾冇沾到墨，又摸他手問冷不冷，金聲說冷，她就說帶你洗手去，站起來直接就把孩子帶走了，走的時候還和黃氏說：“你給你祖母做的那件皮襖，做好了冇有？清算出來給白叟家換上罷。孩子都說冷，白叟家隻怕也冷。”

金聲雖說是王翰林發矇，實在算是李知遠手把手教出來的。李家現放著一個去考孺子試的小青陽，可見李家的家教。小金聲年紀雖小，行動極快，自家祖父出的題他本來就會，前幾天覆習過，姑丈又再講了一遍，他寫起答案一點不費事。至於外祖父出的題，他拿到手就寫，想都不帶想一下的。因而他就頭一個交卷，他舉著卷子朝前走幾步，看李知遠使了個眼色，他就把卷子送到外祖父手上去了。

王翰林樂嗬嗬說：“親家，明日還要祭祖，我就不留你們住了。早些歸去罷，早晨風冷老太太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