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嚶嚶聲又起,精華惱了,猛的一拍桌,喝道:“不準哭,你說的有理我不打你。你要不說隻哭,頓時就打。”
“你胡說。”清蜜斯的聲音更大了,“我們都拿了好幾個月的月錢了。”
五姨早晨到家,自有人把白日的事一一說與她聽。傳聞清蜜斯在二門扯著席五郎不罷休,兩小我滾成一堆,柳五姨連連點頭,道:“真是看不出來。生的那麼好的一個小人兒,如何說話做事都不帶腦筋的。”又傳聞精華跌過把她扯起來送到小花廳坐著,還令人護送她回家,不由歎一口氣道:“難為精華了,如許耐著性子哄清兒,不是她的賦性。”
精華已經看過兩天的帳,又有小海棠探聽來的諸管事的秘聞,另有昨早晨福壽塞給她的情麵來往帳,本日再把人認一認,也就把管事們認得十之六七了。柳五姨又把福壽之下一個名喚春燕的管事大丫頭借給精華用。當場就把內宅的帳交把精華,讓精華接辦內帳房。
“我還是你表妹呢,你前幾日是如何說我的?”精華把茶杯重重在桌上一磕,嘲笑道:“你也曉得我說你的不是好話。你也曉得你如許做不當怕人說。你可曉得,我們姐妹本是一體,我冇臉你出去臉上也不但彩,你丟臉我也不好做人?”停了一停,感喟道:“照理說你是把我獲咎狠了,我還揍了你,就該一輩子反麵你打交道纔是利落人。但是方纔路過看你那樣,我又忍不住,你有事好好說罷了,動不動就哼哼唧唧哭起來,有理也變得冇理。”說著轉頭問三葉嫂子討了一塊手帕,親手到窗邊的盆裡洗潔淨遞到清蜜斯臉邊,道:“你擦個臉罷。五姨本日真不在,去賀知府家老夫人的七十大壽去了,怕是要到早晨才氣來家。如果非要尋五姨說話,明日再來。”
精華便站起來,叮嚀三葉嫂子道:“你在這裡陪清蜜斯說說話兒,我去去就來。”說著出來,小海棠便跟著精華轉疇昔了。三葉嫂子走到門口把清蜜斯那兩個丫頭招出去,她安閒廳邊一個竹榻上坐下來,笑嘻嘻問那兩個小丫頭多大,幾歲奉侍清蜜斯等語。
精華歎了一口氣,搖點頭出門。走了冇幾步,清蜜斯偏追了上來,喊道:“既然是你管家,那我問你,是不是你扣了我們的月錢。”
這幾日雖是熱了些,也還冇有熱到中暑,清楚是唬人的大話。然三葉嫂子喊的理直氣壯聲若洪鐘。席五郎也扶著額頭妝中暑狀,大師便是不想走也不好圍著看熱烈。精華板著臉,一個管家甚有眼色,幫席五郎把地下的卷軸拾起來,扶著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