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華在屏風裡頭聞聲二哥和八郎都在笑，左扭右扭，恨不能頓時出去揮拳。柳夫人眼風淩厲，掃過幾遍她才誠懇。

平常王家吃早餐是各院分開吃的，然明天二少爺纔回家，總要大師坐在一處說說話兒，柳夫人叫早餐開在一處。廳裡擺了兩張桌子，拿屏風隔了裡外，外頭一張是王翰林帶著兒子門生們坐，裡頭她自家帶著黃氏另有孫子們一桌。屋外頭陰雨連綴，屋裡點著幾盞燈，固然不甚亮，倒顯出幾分融融的暖氣，休說王翰林老兩口笑容滿麵，便是一貫愛鬧彆扭的王耀祖，都麵露淺笑跟李知遠打了個號召。

李大人一邊替兒子抹藥一邊笑道：“被二舅哥打兩下不丟人。耀宗這孩子為甚麼打你？你們不是一貫要好麼。”

老田媽也曉得精華是問梨蕊，想了一想才道：“梨蕊女人染了時疫，已是冇了。二少爺說她生前極愛莊子背麵的竹林，就把她埋在竹裡了，就留她那兩小我守著她。”

小海棠倒好洗臉水，使乾布擦手，過來替精華攏頭髮，笑道：“如果還在都城就好了，那裡不能喊個梳頭的嫂子來，想梳甚麼樣的冇有？何至於如許憂愁。”

精華療攝生息了這幾日,本就將好,早晨聽小丫頭們講二哥把李知遠揍的好似西川貢品小貓熊，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一夜都未曾安眠。第二日淩晨早夙起來，她就嚷著要出去和大師一起吃早餐。

“王家的家教是好的，你就忘了當初我們和梅大人做鄰居，你不是總誇梅大人的二兒媳好賢惠？阿誰就是精華的姐姐。”

“這是他家王耀宗打的？無緣無端憑甚麼打人？”陳夫人拍桌，怒道：“你一小我打不過他們，就該返來喊幫手，還厚著臉皮在人家家歇一宿，出息！”

“梅二嫂嫂閨名叫瑤華。”芳歌脆生生的說，“梅二嫂嫂的脾氣真是和順，精華姐姐就活潑多了。”

本來是為這個，他倒誠懇。精華輕笑，伸出嫩嫩的手指頭在李知遠的黑眼圈上悄悄颳了刮，道：“是我辦事不全麵，原不該打你的。”

精華愣了一下，搭住老田媽的胳膊不肯放手，道：“我不信，如何好好的人就冇了呢？是不是把她藏到那裡去了？”

丈母孃哎，你白叟家的半子頂著那兩個黑眼圈，敢出去見人麼。李知遠糾結得，在桌子底下拿左腳踩右腳。

吃過早餐，王耀祖和二弟說了幾句場麵話，就和黃氏興沖沖帶著孩子出門去了。王翰林又說有事和柳夫人籌議，連耀宗一起叫了去書房說話兒。廳裡隻剩了四小我，八郎笑嘻嘻把趙恒拉走，出門時還對李知遠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