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遠的心機王耀宗一清二楚,他偏裝不知,衝著李知遠嘿嘿一笑,還要用心甩一甩袖子,繞過柳夫人身後的屏風進內院去了。
買地?李知遠和王耀宗對看一眼。耀宗就問李知遠:“妹夫?現在買地有的賺?”
“走一個來回,就賺這麼多?”黃氏的聲音都顫抖了。
王耀宗出去小解,看院子裡都冇有人了,回到席上嘿嘿一笑,抬高聲音問:“潘菘那王八蛋,是誰清算了他?”
李知遠諾諾,出來到前頭尋了個熟悉的管家回家捎信,一回身就瞥見王大少耀祖站在一根柱子背麵又是頓腳,又是衝他招手。
王耀祖冇好氣道:“我等冇了時運的,便是顛仆,自家抹點藥油就是。”因李知遠不接腔,他隻當李知遠是個軟弱的,就絮乾脆叨抱怨說寓所侷促,仆人又不誠懇,平常供應又不及時等語。
耀祖住的這個院兒離著柳夫人的住處甚遠,原是柳氏商行接待來賓的地點,清算的非常清雅。一個月洞門出來,是小小巧巧三間小樓和三間東配房。院子裡另有幾叢芭蕉一塊湖石,廊上掛著幾盞宮燈,伸向東廂的簷角還吊著鐵馬,門窗雕花都精美的緊。
“耀宗返來了?”耀祖咳了幾聲,有氣有力的說:“我這一貫都病著,也未曾找你們兩個說話,你到我屋裡坐一會,再喊他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李知遠自嘲一笑,道:“現在是無人敢來,難保將來不會肇事。實不相瞞,我爹在泉州府也運營了幾年,收攏了些人手,就是為了防備本家臭蟲。似我們家這般驚駭本家的,也是世上少有了。”
大哥這是嫌棄賺的少了?耀宗的笑容有點生硬了,張了張嘴,本來籌辦好的話冇法接著說。
“扣掉本金,賺頭是兩萬六千二百多兩。”王耀宗又從懷裡取出一張小帳來,唸叨:“按著份額,該分大哥兩千六百二十兩。九姨一千三百一十兩。妹夫七千八百六十兩。下剩的天然都是我的。我就不報了。”
休看裡頭那兩位母慈子孝,久彆相逢情狀動人又好笑,李知遠自認如果膽敢笑出聲來,老的咳一聲他就要打個顫抖,小的拳頭掄起來他連還手都不能的。是以他隻扭著頭看梁上掛著的一盞羊角燈,看得當真極了。
王耀宗不敢說在外頭吃過了,李知遠更不敢說在外頭吃飽了,兩個極力一飽。吃完飯耀宗要去看妹子,李知遠不幸巴巴地看著耀宗,希冀二舅哥喊他同去。
李知遠看二哥也像是意動的模樣,倒不好再做壁上觀,忙道:“我們富春已是征了很多地了,但是到底是官府費錢買,還是換地,都冇有準信。這時候買地,萬一被征用瞭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