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去，但是我爹叫我跟著去，想是叫我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李知遠點頭苦笑，這叫甚麼事兒，嶽父母要避嫌，他這個侄半子就不要避嫌了，偏叫他去清算殘局。

“有錢為甚麼不要？”耀廷負氣似的說。

耀文把銀票塞到耀芬手上，拉著玉薇的手一聲不吭走了。耀廷躊躇了一下，把銀票塞到母親手裡，加快腳步追耀文兩口兒去了。

精華跳到門邊，道：“請出去罷。”

王耀文和耀廷穿戴一身重孝，口稱教員出去給王翰林叩首。

“你！”王翰林捧著茶盞燙手，想放又捨不得那撲鼻的茶香，隻能朝女兒瞪眼。

知縣摸著鬍子笑道：“如果冇得這一條，世代繁華的人家不曉得要多出多少子孫來。你是鄉間無知婦人，不曉得這一條也情有可原。本官在都城候選，見多了分炊爭產打官司的，外宅養的子孫，向來就冇有分過一個銅板。”

“她們出嫁時都有嫁奩，老身還冇有死呢，輪不到她們分炊產。”大夫人沉下臉，道：“胡孀婦既然告不成，我們走罷。耀芬，你扶老身歸去。”

這兩個侄兒原就讀書甚好，分炊時又不肯要錢，甚有讀書人的骨頭，替兄長的後事又辦的甚好。王翰林原就心疼他們，這兩聲教員一叫，倒把他的心叫的軟了，便點頭道：“自家子侄，跟著我讀書也罷了，學那等外人叫教員做甚麼。”

重分？這個官兒真不要臉，大師都驚呆了。

耀廷看耀文，耀文看老婆。

啪！知縣把驚堂木用力一拍，隨即嘲笑道：“府上分炊甚是不公！本官要替你們重分。”

玉薇辦事公然體貼，他兄弟兩個住在文才那邊，便算是姑太太借屋子把他們住，大房找不到二房來。便是住到莊上的親戚們，也不好說甚麼了。柳夫人對勁的對精華點點頭，道：“住的處所是有了，被臥甚麼的你姑母那邊必然冇有，精華速去籌辦。”

玉薇靠著方桌，有氣有力的說：“你兩個不要急，我們分炊時原就一文錢不要的。這個書院是大哥拿去還債也好，還是官賣也罷，都和我們無關。至於大哥麼，我說話不好聽的話，他如何賭才氣欠下六千兩的钜債，又冇有人親見，就憑一張他本身寫的字據，人家就來要債，這六千兩的債是真是假還兩說。”

王耀芬拱手，讚道：“垂白叟聖明。”

“哦。”知縣陰陽怪氣的拖長了調子，嘲笑道：“王山長隻得三個兒子麼？府上不是另有幾位蜜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