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啐道:“她婆家就在五十步以外呢,叫她婆婆曉得,便不說你女兒不懂事,少不得也要在背後抱怨我養女不教。精華,打扮了再來!”
“先不忙著獻。”柳氏笑道:“還不到時候。我們先將這些東西運到莊上藏起。新帝即位,百廢待興,恰是用錢的時候,賞你一個四五品的官兒是跑不了的。我們在天子腳下住著,隻要不出實缺,四五品的官兒不大不小,恰好落拓度日。耀宗,你感覺呢?”
“使得。一百五十斤很很多了。換個官兒,一年與你幾百一千的俸祿,安安穩穩拿幾十年,也吃不了多少虧。”柳氏讚成的點頭,道:“你得空和八郎說一說,叫他給恒兒透個氣。就說你們得了好東西,要等好日子獻出去。”
知遠和耀宗籌議了一會,知遠陪那群朋友去泉州賣香料,耀宗去莊上藏香料。籌議完了各自去睡覺,早晨起來吃了飯,取了稱來把那堆香料分一分,知遠便和那群朋友趁夜走了。
這個半子不但奪目,也很捨得。柳氏讚成的笑一笑,道:“使得,兩百五十斤龍涎香可換多少賦稅!更何況一即位就獻把他,晉王極有麵子的。我們手裡的固然少了,然也算是過了明路,不怕故意人算計。既然這般,你這些朋友的貨,叫他們悄悄兒到泉州去,假扮海客賣掉罷。我們的不賣,一二百斤龍涎香,便是賣的便宜,也是一注大財。”
精華還未起,梨蕊和杏仁睡在她外間,兩個窩在被窩裡正小聲說話呢。聞聲有人敲院門喊叫二蜜斯起來,杏仁側耳諦聽,倒像是二少爺的聲音,便推梨蕊,“你聽,是二少爺在外頭喊門?”
精華那裡捨得就走,依依不捨牽著二哥的衣袖,扭來扭去,隻問:“二哥,你一起安然否?”
二頃地能有多少出息?疇前耀祖何曾放在眼裡。然現在荷包明淨的好似彼蒼包大人,耀祖不得不把這兩頃地放在心上。老婆說話正中他的心機,他敲敲碗,道:“先把春耕的牛和種子弄來再說。牛能夠租借,種子兩頃地也花不了多少,你先當幾件衣裳罷。”
“幾十上百年都不得壞的物件,我們就把那三分都買下來罷。”精華笑嘻嘻道:“存起來,一年賣一二斤,我們家幾輩子都花不完這錢。”
耀祖內心很不快,黃氏更是惱火,兩口兒吃中飯時拌嘴。黃氏便說:“二弟懷裡揣著幾千兩銀,還巴巴問你討了五百兩去。他既然來家,是賺,還是不賺,總要和我們說聲兒,就掂記取他那幾十頃地。他如何不問問我們,我們的銀子都把他了,現在春耕人也冇有,牛也冇有,如果我們這兩頃地冇得收成,我們一家七口吃甚麼用甚麼,你的兩個愛婢穿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