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稍閒,他便陪著妹子騎馬散心,潘曉霜便要抄近路到梅裡鎮去,打吳家村顛末,老遠瞥見王精華在那邊山坡上,潘曉霜打馬飛跑疇昔,使鞭子指著精華,問:“你把我恒哥哥藏到那裡去了?”
他兩個說話間不覺走到山道轉角,轉過彎再下個坡,就是吳家村。山道上無人,老遠就聞聲吳家村哭喊聲一片。李知遠和精華對視一眼,兩個都驚奇,打馬跑到村邊,就見一隊馬隊在鎖人。李知遠攔住精華,兩個站定聽了一會,才曉得官兵是來抓地痞,凡是冇有上戶籍的,非論男婦一併帶走,在戶籍的人家,就有裡正指認,三丁抽一,各家的男丁立即就要清算行李跟他們走。
精華聽得李知遠說不想贏利,把李知遠重新往腳看了一遍,又從腳往頭看。李知遠被她看得莫明其妙,不覺心虛的摸腮,道:“我臉上有墨汁?”
“不如驢籽實惠,毛驢還能拉磨呢。”李知遠說著就笑起來,“這邊處所極大,梅裡鎮也冇有碾房,以是我家籌算在那邊開個碾房。”他朝半山窪那邊一指。那邊半山窪確切有好大一片草地,如果略平整平整,便是踢球的好地點。精華踮腳看了又看,笑道:“做碾房可惜了,做球場纔好呢。”
精華看了一會,如坐鍼氈,皺眉站起,道:“我看不下去了。”
“我們也把家搬到吳家村來了。”精華笑道:“阮大哥,吳家村連個雜貨鋪子都冇有,還煩阮大哥隔幾日到我們家走一遭兒,使女們也好買根針兒線兒。”
精華倒是不忍看,抽身先走了。李知遠冷靜牽著兩小我的馬迴轉。到得吳家老宅,精華才恨道:“潘家人做事就冇有刻薄過,阮貨郎的弟弟還小,他家原是不該抽丁的。”
梅裡鎮最繁華的莫過於王李兩家,他兩個都無二話,眼巴盼望著他們做出頭鳥的故意人俱都絕望。
精華又羞又惱,李知遠把她護到身後,道:“趙世兄原不在這裡。”
“能做一點是一點吧。”李知遠果斷的看著精華的眼睛淺笑,“向前看,新都城總有修完的那一天,我還想牽著你的手,去逛新都城呢。”
“他――他說了又不算。”精華隻是點頭,沉默了一會,道:“你阿誰碾房,還是辦起來呀。”
精華走到一匹栗色小馬身邊,拍拍馬頭,笑問:“為甚麼要賣馬?”
風從梅裡鎮那邊吹過來,帶著些冷意,但是李知遠的手有力並且暖和。精華順服的由他牽走,上了馬轉頭再看一眼官道上的百姓,感喟一聲,道:“我們彷彿甚麼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