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歌笑道:“這塊玉原是個好彩頭,如何能不要?”
淑琴在李家幾日,早曉得沈姐是芳歌的生母,在陳家人眼裡,沈姐最好是透明的。聽得芳歌提沈姐,她便假裝聽不見繞疇昔,笑道:“這雙鞋實是極好的了。我看你這裡繡了這很多衣料,但是備的嫁奩?”
淑琴原是最識實務的,不然她也不會看上張文才。她自家的婚事已定,大可不必跟著姐妹們湊熱烈,就走到院門口,和守門的婆子說要尋芳歌說話兒。那婆子半信半疑,使了個小丫頭陪她去背麵。
芳歌隻得把她帶到東配房去,指著沈姐身邊的另一隻繡架道:“那是妹子繡的。”
柳氏想一想,好笑道:“不是說陳夫人想在孃家找個兒媳婦麼,如何是陳大舅來提親?”
這般說,淑琴才收下,兩個說一回閒話,陳夫人令人喊芳歌去廚房監廚,才罷了。
王翰林點頭,悄悄在女兒頭上拍了一下,道:“籌辦嫁奩罷,人家在前甲等了好久了。把精華的八字拿來。”
耀宗笑道:“不消問,妹子是肯的。”柳氏皺眉,道:“怕就怕她現在肯,過一二年又不肯了。”
淑琴淺笑道:“我上午未曾出門,實是悶的緊,以是來尋你說說話兒。”
柳氏啐道:“好竹出歹筍的例子,我們家就有一個。我是怕,幾個月那裡能看得清一小我的脾氣脾氣。就這麼把女兒許他輕易,女兒要和他過一輩子的。”
柳氏回身自妝盒裡把精華的八字紅帖取出來,謹慎送到王翰林手裡,猶道:“先訂婚,結婚的日子再籌議。我們嫁奩還冇籌辦好呢。”
陳大舅承諾了,帶著婚書歸去交給姐姐,陳夫人便問婚期,傳聞王翰林要今後再議,便道:“王蜜斯十六歲了呀,也嫁得了。”
且不提陳大舅去隔壁王家提親,隻說飯後陳夫人親身把幾個侄女送回她們的住處,又關照守門的婆子不準她們無事出門。候陳夫人走了,陳蜜斯們聚在一處說話兒,都說姑母是飽男人不曉得餓男人饑,似她們這般冇嫁奩的,若不本身走出門去,哪能覓得好丈夫?大師籌議早晨懇求陳大舅帶她們出去耍。
李知遠又高歡暢興給陳大舅再做揖。李大人指著兒子笑罵:“就這麼急著娶老婆?”
柳氏恨道:“你就這點出息!娘問你,你嫁了李知遠,將來會不會悔怨?你想好了再說你要嫁,還是不要嫁?”
“這倒是。她自家是個又粘又軟的糯米糰子還罷了,養一個表弟也是普通的脾氣,實在讓人頭疼。”耀宗眯著眼笑道:“回到富春你就變金鑲玉了呀,這都第三個來提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