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精華聽得母親如許說，內心難過極了，搖著柳氏的肩膀，道：“那娘就冇有精華了呀。”

“二姨呢，”柳氏摸摸女兒的頭髮，柔聲道：“她嫁的那人，和我們隔壁胡大人似的，她嫁疇昔五年不到就把嫁奩都貼完了，她的兩個女孩兒，是我和五姨，小孃舅替她們備的嫁奩。”

是以你大哥結婚那年，我送信讓在都城的黃家人出頭，攔了一年不讓你爹爹寄錢回家。第二年又讓你五姨來乞貸。你五姨借的那二千兩呢，你外祖父拿去販酒，到遼國走了一個來回，就變成四千兩，兩個來回，就是八千兩。到了年底你外祖父將了二千兩叫五姨送返來，剩下的六千兩，外祖父抽成兩千兩，娘另有四千兩放在你小孃舅那邊入了股。”

“潘曉霜說我家連發作都算不上。”精華泄氣的說：“固然我向來不喜好她盛氣淩人的模樣，但是她說的冇有錯。”

柳氏啐道：“他不該心疼我們麼。提及來……你二哥的生母黃氏夫人，原也是個有本領的婦人。這個話我疇前未曾和你說，現在你長大了，將要嫁人了，倒是很能夠和你講一講。黃夫報酬了補助家用，到處追求，也賺了些錢。不過呢，聽講你爹爹和黃夫人冇少吵架。實在我倒很敬黃夫人有誌氣，她冇得孃家幫襯，你爹爹阿誰臭脾氣你也曉得，富春又極是瞧不起販子的民風，她竟然肯拉下臉做買賣，還賺了很多，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精華捏著帳本和母親撒嬌，要早晨看。柳氏道：“你先看，看完了娘另有話和你講。”

“他又來求親了？”精華翹起紅嘟嘟的小嘴，“我看不上他，不要嫁他的。”

精華笑道：“本日誰贏了？”

你爹爹每到她祭日，都要與她燒一爐香，和她說說後代們的事情，然說不得幾句又和我抱怨她脾氣壞，偏疼自做主張諸如此類。”柳氏好笑道：“歸正呢，用老婆的錢，你爹爹是不樂意的，但是黃氏夫人偏又喜好指著他說這碗茶這碗飯俱是老婆賺給你吃的，以是他們老吵架。”

精華低頭從第一頁翻開看，第一年是母親才嫁過來的那一年，各項雜費利用歸總，一共五百千錢，柴米油鹽俱是欠著鋪子的，累年虧空約有一千兩。支出隻是父親的俸祿和養廉錢並官家的犒賞。第二年給大哥結婚，虧空累計二千兩，然那一年冇有寄錢回富春，母親就拿著家裡的錢販了一回絲，賺了一千兩銀，即是第二年家裡支出三千兩，填了虧空另有一千兩的支出，第三年五姨借了二千兩，過了十個月還上，以是也未曾寄錢回故鄉，母親就拿這個錢置了一個小莊，從那今後，家裡吃用都不如何費錢了，每年父親的潤筆五十八十的存下來，一年也有三五百兩，母親將去販絲販酒，撤除情麵來往，每年都能存幾百兩下來。家裡這些年來的帳，精華大略都看過，然這一回再細細看這本總帳，便覺父母親極不輕易，燕子叼泥做窩般一點點瑣細攢起，好不輕易積下近萬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