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艱钜的喘著氣,呼呼似風聲。大夫人看了他一眼,掩麵大哭,一邊哭一邊道:“我跟著你一輩子,我活夠了呀。我們為了書院傾家蕩產,你兄弟憑甚麼住著大宅,使著這很多奴婢,他現在還想奪我們的書院!”
大老爺喘著氣,罵道:“牲口,你可曉得這些年都是誰在補助書院的開消?”
大夫人啐了一口,道:“我們在富春又過的甚麼日子?除了耀芬,他們哥幾個誰穿過新衣?自從老爺把耀芬媳婦的嫁奩都要了去補助書院開支,耀文都說不到門當戶對的婚事!家裡的地步當的當,典的典,敗了個精光。這幾年每年都是耀芬媳婦回孃家要糧食。”言罷大夫人恨恨的瞪著王翰林:“你大哥傾家蕩產,你若似我們,那裡來的銀買大宅?那裡來的錢養這麼多管家奴婢。”
王翰林是個捨得的,做了二十多年官兒,積的銀子全搬回家與大哥辦書院。李知府曉得他不是個愛財的,固然本日分炊景象詭異,他也冇有多問,點點頭,依著他所言寫了個分炊條約,一式三份,道:“貴族有長輩在否,請瞧瞧。”
耀芬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二叔為甚麼不把我爹爹送回楓葉村?如果說中風的人不能動,為甚麼又把他帶回你本身家?”
大夫人道:“她們就在外頭,二弟,你讓她們出去。”
耀芬聞聲,從馬車裡探出頭,啐道:“冇有書院,爹再有個三長兩短,你叫百口都吃西北風?二叔纔不刻薄,他們安閒梅裡住大宅,就未曾想我們過的是甚麼日子。”
耀宗忙依言取來,順手翻開一頁,漸漸唸叨:“慶元十九年收到二弟送來的銀子兩千兩,開支以下:十位先生的薪水一千兩,書院雜項開支三百兩,書院新建課堂八間二百兩,配傢俱二百兩。支與門生燈油錢六百兩,支與汪樹才六人盤費一百二十兩。覈計兩千四百二十兩。舊年共收學費六百兩,竟然有紅利一百多兩,大喪事也。”
“胡說!”大老爺啞著嗓子喊道:“休聽那胡塗婦人的話。二弟,你過來。”
大夫人恨道:“為了這個書院,我們家支出了多少?二弟,你摸摸本身的知己,你如何能對你大哥。為了書院,家裡的地都賣光了,為了給窮門生湊趕考的盤費,他連我的嫁奩都花光了。你覺得用這個彆例就能壞了你大哥的名聲?”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到王翰林臉上,厲聲道:“你休想!”
耀芬握著那張字據,隻掂記取要去族裡上檔子,還要去縣裡改檔子。卻冇有留意旁的。待他回過神來走到外邊,恰都雅見那婦人跑的緩慢。他惱道:“如何把那婦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