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歌在陳氏麵前比精華在柳氏麵前還要活潑，她拉住精華，笑道：“母親，你們看戲罷，我帶精華到我們屋裡玩會去。”

“不嫁也使得，我們招個上門半子。”女兒對姑太太的兒子並冇有甚麼好感，柳氏非常欣喜，便和女兒開打趣，看女兒羞紅了臉朝屏風前麵躲，笑著啐了一口，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又不是甚麼丟人的事。當年娘十四五歲的時候，家裡也來了個遠房表哥……”

“文才很無能的。”王氏昂首含淚，結結巴巴道：“他讀書很上心，將來做了官也會……”

“厥後呢？”精華睜大眼睛，從屏風後溜出來，獵奇的詰問：“厥後呢厥後呢。”

“爹爹說是姑母要問的。”精華趕緊答覆：“爹說他不肯。”

“冇有……”精華委曲又惱火的扭手指頭：“我好幸虧書房清算爹爹的手劄，爹爹俄然喊我說，問我肯不肯嫁給……嫁給……”

“無妨無妨，不過緊鄰逛逛，幾時來都使得。”芳歌淺笑道：“是我等不及了，有好東西給你看。”她引著柳氏和精華到上房。柳氏和陳氏對行了禮，精華又對陳氏施禮。

柳氏嘲笑道：“他中了舉，要和滄州府城另一戶人家的蜜斯結婚。我和你五姨就在他結婚那天去砸了他的婚禮，壞了他的婚事。然後滄州人就都曉得他的為人了，冇有人肯把女孩兒嫁他。你外祖父又使了錢，考評給了他個操行不端的考語，連殿試的資格都冇有了。厥後他再轉頭求你四姨，你四姨也不睬他，另覓了夫君出嫁，連阿誰孩兒都帶了去。”

精華目不斜視跟著芳歌走路，內心卻在不斷的深思：我昨日是不是做的過了，他會不會看輕我？

“但是……”王氏哽嚥著說：“文才和我是至心喜好精華的呀，我們不會讓精華刻苦的。”

“娘。我不要嫁。”精華扭捏的揪衣角。

柳氏便對著榻上的泥人兒暴露抱愧的淺笑，“姑太太歇歇罷，我和精華去去就來。”說完也不等王氏有反應，忙忙的走到精華院子裡。

王翰林轉頭看著妹子，淡淡的說：“你都聞聲了？我不肯，我女兒也不肯。”

平裳人家都是葡萄架牡丹圃荷花池，偏到了李家就成了絲瓜架南瓜圃養魚塘，精華也大笑，跟著芳歌走。公然前麵是個種牡丹花的高台，此時台上搭著一排竹架子，普通兒開著小黃花，底下結著幾個拳頭大小的的青瓜，胡蝶兒翩翩，蜜蜂兒嗡嗡，風吹狗尾巴草搖來晃去，公然一派故鄉風味。南瓜圃劈麵有個不小的水池，中間是一座小上的九曲橋，半塘碧葉半塘柳影，一根釣竿從樹後伸出來，另有一隻紅蜻蜓落在浮子邊才暴露尖尖角的荷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