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驕陽,透過層層疊疊的綠葉,在班駁的青石巷子上投下圓圓的光斑。五歲的小男孩抱著膝蓋蹲在地上,非常分歧適春秋地,幽幽歎了一口氣。冇有人聲,隻要蟬的喧嘩,莫名就讓人感受,光陰靜好。風中俄然傳來恍惚的歌聲,清脆的童音,穿越了層疊的枝葉,穿透了起伏的蟬鳴,猝不及防來到他耳邊。男孩偏著頭,黑黝黝的眼睛望向青石路的另一端。很久後,一小片綠色的裙襬躍入視線,小小的心臟,連本身都冇有發覺地揪緊了。一雙裹著一樣嫩綠色涼鞋的瑩白小腳,合著女孩口中輕柔的節拍,踩在圓圓的光斑上。她像一隻標緻的蜻蜓,鎮靜地扭轉著,騰躍著,漸漸靠近他。男孩的眼睛眨也不眨地鎖著那雙小腳,口中不知何時開端,順著她的拍子,也哼起了曲兒來。那是貝多芬的《小步舞曲》,懵懂的年紀,第一次感覺如許的古典音樂竟然非常好聽,如許的,合適麵前這雙愉悅的小腳。“你也喜好這首曲子嗎?”女孩彎下腰,笑盈盈地問他。男孩仰開端,一道陽光恰好落在他的臉上,令他感覺刺眼而刺目。他眨了兩下眼睛,眼圈漸漸紅了。“你如何哭了呀?”女孩見他紅了眼眶,眉毛也隨之耷拉下來,蹲在他身邊有些不知所措。“我冇有哭。”男孩白淨的小臉微微發紅,“你看錯了。”“哦……”男孩冇再出聲,扭過甚去,持續盯著空中看。“你在看甚麼?”女孩獵奇地湊疇昔,隨即驚呼一聲,“螞蟻?”男孩暗自撇撇嘴――女生就是如許,連螞蟻也驚駭。“你在看螞蟻!”女孩又說,語氣竟然有些鎮靜。男孩微愣,就見她扯下背上的小包包,掏啊掏,取出一個巴掌大的PSP遊戲機來。男孩看著她在PSP上緩慢地劃按著,不由有些獵奇,忍不住將腦袋湊疇昔。女孩興沖沖地靠近他,手往他那邊挪一點,兩顆小腦袋便密切地碰在一起。“你看,這個遊戲叫《螞蟻搬場》,要從這頭搬到這頭,上麵這些紅格子是線路,白格子是停滯物,這是壁虎,蜘蛛,蛇……你能夠把這些東西隨便放在這塊空缺裡,隻要包管螞蟻能安然到家就行了。”說話間,女孩已經用紅格子,白格子,壁虎,蜘蛛,蛇……等等東西,拚集出了一幅簡樸的輿圖,螞蟻從上邊的洞裡爬出來,順著她設想好的線路,安然地爬到了新家。這是個專為兒童設想的沙盒益智小遊戲,與典範的《Minecraft》(我的天下)近似。男孩烏黑的眼睛緊盯著小小的顯現屏,看女孩樂此不疲地一次又一次重置遊戲,再拚出一張又一張各不不異的輿圖。“你要不要玩?”女孩笑眯眯地把PSP遞過來。“嗯。”男孩的嘴角高高翹起,手指緩慢地遊移起來。日光垂垂轉紅,林子裡的蟬鳴垂垂低緩。彆離時,男孩戀戀不捨地望著女孩新月般彎彎的笑眼。“你叫甚麼名字?”他微紅著臉問。“我叫葉悄悄,葉子的葉,輕鬆的輕。”她答,又問,“你叫甚麼名字?”“我叫風醉,清風的風,喝醉的醉。”“風醉……很好聽。”五歲的她,實在並不太懂“醉”這麼龐大的字,隻是感覺念起來時,有種奇特的和順的感受。而五歲的他,實在很輕易害臊。本想約她下次再見麵,卻因為她一句話,就如許忘記了。厥後,明顯她忘得比他更完整,他卻一向記得,五歲時逃課的那天,日長人淡淡,風醉葉悄悄。***風醉於黑暗中展開眼。瞥一眼牆上的鐘,才淩晨三點。他抬起手,手背覆在眼睛上,緩緩地笑了。好久冇有夢見那一天了。他翻了個身,手撐在枕頭上,悄悄凝睇身邊的人熟睡的臉。她睡著的時候顯得一團孩子氣,就像夢裡阿誰五歲的小女孩。白淨光滑的肩頭露在被子外,他替她掩了掩被角,手不成製止地觸碰到柔嫩細緻的肌膚,指尖便流連摩挲著,捨不得拜彆。掩好的被子再度被頂開,點點紅梅映入視線,令他的血液又炎熱起來。悄悄含混間感覺有些喘不過氣,肩頭傳來輕微的刺痛,她抬手便推他:“彆咬……”手卻被他一把抓住,暖和潮濕的感受順次淌過五指,滑過手腕,沿動手臂,又回到肩膀,在鎖骨四周流連。“風醉!”她已經半醒,在他懷裡微微掙紮,“天還冇亮……”他聞言便笑了,沉下身,抱緊了她,低聲說:“是,以是這是早晨的份。白日的,一會兒再說。”“……風醉!”月涼如水,細碎的低吟與降落的悶哼交纏著,一室旖旎。迷亂時分,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際,壓抑著喘氣,低聲道:“悄悄,悄悄……我要為你,締造一個天下……我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