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媽媽身影消逝在拐角處,瑞寶四下裡瞄了一下,有點惶恐地說道:“她之前病成那樣,眼看活不久了,我們能夠不必理睬她,現在說好就好起來,可如何辦好?今後後不敢不謹慎服侍著!”
徐俊英微微垂眸,旋即抬起眼:“有勞媚娘。我先去換衣,玉表妹既來了,也一起吃些吧!”
鄭美玉輕咬嘴唇,想了想,一昂頭也跟了上去,才走幾步,翠思從樹叢後現身出來,攔在她麵前,含笑福身道:
媚娘迎著徐俊英,福身施禮:“夫君早!媚娘擔憂夫君昨夜醉酒,胃口不開,特地讓廚房熬煮了些粳米粥,這粳米粥最是滋養肝脾,又健胃,配上幾樣開胃小菜,夫君定是喜好的!”
忽聽一個柔婉的聲音讚道:“好力道!”
“夫君來吧,有瑞珠瑞寶呢,我在中間看著就好!”
東園練武場上,徐俊英將寶劍入鞘,扔給百戰,順手從兵器架上拈起一柄紅纓銀槍,一抖手腕,銀槍如長虹貫日,又似銀龍出海,疾快如風,剛毅霸道,攪起串串銀花,隻一眨眼的工夫,人和槍合為一體,龍旋風般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攪動起滿場子枯葉雪屑,一套槍法從起式到收勢,不過兩盞茶工夫便練完了,徐俊英將手中銀槍奮力一擲,精確無誤地命中幾十步遠一個立著的木人,刺了個對穿。
鄭美玉臉變白了,狠狠瞪了翠思一眼,隻好跟著她走。
想通這點,瑞珠舒心了,大少夫人病好起來,傳聞又要管家,大太太滿心攙扶,看來表蜜斯鄭女人冇甚麼希冀了,夜夜陪候爺讀書看公文,最後也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必再對她用心。瑞寶那丫頭說得對,今後還是在大少夫人麵前機警些,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候爺是她和瑞寶奉侍慣了的,不成能另要大少夫人跟前的翠喜翠思她們!
“我不是想早些瞥見表哥嗎?不耐煩繞那麼遠的路!”
瑞珠倉猝微躬著身子趕上來:“奴婢給大少夫人帶路,候爺這會子怕還在練武場……”
徐俊英看她一眼:“就那麼幾步路都不肯走,真是個懶丫頭!好了,不必弄得太劃一,我歸去沐浴換衣,也是要脫的。”
徐俊英不消轉頭,便曉得是誰來了,他拿過百戰遞過來的大棉帕巾拭汗,說道:
鄭美玉吃了一驚,挽在徐俊英臂上的手漸漸垂下。
她原是老太太房裡貼身奉侍的大丫頭,候爺娶了大少夫人進門,老太太氣得“病”倒,都不去喜堂回禮,聖旨賜婚又如何?高門大戶娶妻,可不但娶的是美色,這位大少夫人要家世冇家世,要財帛冇財帛,進得了候府,得了阿誰光榮,卻得不到半點長輩的愛好和祝賀,固然她生了哥兒,老太太還是不喜,到錦華堂上房問安甚麼的,看都不愛看她一眼,得知她有孕,乾脆讓她誠懇呆在本身院子裡養胎,不必到上房來了。長輩如此不待見,候爺也無法了吧?到底冷了心,大少夫人生下哥兒,候爺回府,老太太把身邊四個丫頭同時給了候爺,候爺謝過祖母,當天就帶了返來,瑞珠滿心覺得她和瑞寶會做了通房,誰知候爺卻要了快意和繡兒這兩個該死的二等丫頭,她和瑞寶隻好做奉侍丫頭。可愛快意和繡兒不過做了幾天通房,快意懷個孩子還不謹慎讓滑了,卻也一同抬了姨娘,每月有二兩銀子月錢,有丫頭婆子服侍,悠然安閒地住在小進院裡,連大少夫人跟前都不必去問安――那樣的主母,誰怕啊?瑞珠內心貓抓似的,一百個不甘心不睬解:論邊幅她不比那兩個笨丫頭差,為甚麼候爺不挑她做房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