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伯堯麵浮笑意,掰開掛在身上的夢華,向衛韻走去。
衛韻從地上撲起,狠狠推開鄭媱,儘力將那利劍從夢華手中奪了下去。
疼痛再次沉沉地襲來,鄭媱將呻|吟緘在口中,凜然鵠立不動。夢華氣極,她要傾儘手腕的力量,閉了雙目,孤注一擲地將利劍往前送去。
徐令簡併不持續回身,目光鎖住那堆乾茅,笑道:“陛下本日下旨的時候,曲相也在場,陛下說,若在府內找到任何可疑之人,殺—無—赦——”話落,以兔起鶻落之勢劈劍刺去。
“搜人?”衛韻和夢華也隨黎一鳴的目光向鄭媱看來。
夢華睜眼,傾身去奪:“姐姐何必護著她?來不及了!”
徐令簡滿臉猜疑,視野落在曲伯堯臉上。
鮮血沿著劍鋒汩汩滴下,泉湧般濺落在茅草中,馬廄內俄然喧鬨,鮮血濺落聲蓋過蕭蕭馬嘶。
鄭媱也循名譽去。隻見來人頭髮斑白,身披粗陋的麻衣,看上客歲過半百。
鄭媱心中亦長舒一口氣,摸了摸脖頸處流血的傷口,尚不深。對上那黎伯的目光,鄭媱的心莫名一怵。
黎一鳴掃雪的行動頓住,彷彿不經意地,抬首時與徐令簡對視了一眼。
“曲相真是克勤克儉,是因為鄭崇樞的前車之鑒麼?”徐令簡站在庭中,四下環顧,對身邊的人道:“在偌大的貴府裡,竟見不到幾個下人,安插也極其簡樸。”
徐令簡循那衝動的女音望去,那女子腮邊掛著兩朵濃雲,不知從那裡飛奔而來,一下子撲進曲伯堯的懷裡,情感衝動得狠。劈麵另一姿勢端莊的女子也款步走來,兩丸秋水盈盈諦視著曲伯堯。
曲伯堯一笑回之,平靜自如道:“徐統領可要留在敝府用午膳?”
鐺——
掃雪聲入耳,徐令簡移目望去,快步走向那拿著長帚掃雪的老伯跟前道:“且慢。”
麵對三人不約而同諦視的目光,鄭媱渾身竟不由自主地打起寒噤,此時,她聞聲衛韻嗓音顫顫地問:“那黎伯說說,該如何安設鄭娘子?”
徐令簡緩緩從乾茅中抽出劍來,劍鋒還是銀亮如電。“本來冇有藏人啊。”他一麵說著,一麵回身打趣曲伯堯:“曲相也太鄙吝了,不就是一堆乾茅,何必如此在乎。”
曲伯堯心跳如鼓。
衛韻低下視線。曲伯堯目中一明,倉促踱去黎一鳴跟前,看了黎一鳴一眼,複又低頭,見地上斑斑血跡,心跳如雷,驀地轉頭瞪視衛韻與夢華。夢華毫不害怕,衛韻則始終低著視線。
“暫—安——”黎一鳴一字一頓地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鋒利的目光始終未曾從鄭媱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