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韻聽得半解，遵循叮嚀倉促去案前提筆，待寫得差未幾時一抬眸卻發明彆人不見了，用漆封了手劄，喚來小廝叮嚀著交完了信，衛韻倉促走出去尋他，一出屋，瞧見夕照餘暉裡，他正立在院子裡盯著一樹含苞的番石榴入迷，矗立的身形如同院西的修竹。腦後的辮髮盤結得整齊，嵌在此中的虎魄環瑩瑩泛著光芒。

長公主側首，唇角緩緩揚起一個孤絕的弧度，眼角褶紋綻放，周身逼人的陰氣彷彿已經通過鋒利的眼神通報給了鄭媱，令鄭媱不寒而栗。長公主笑：“本宮就曉得你辦不到，你走吧，甚麼時候達到本宮的要求了，甚麼時候再返來。”說罷舉步逾她前行。

“看來小娘子還記得我。”男人又以袖遮麵，換回本來的麵貌。回身，取出火摺子，在興安郡主墓前蹲下身焚起香紙，哧得一聲，躥起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暖光在他高突的鼻梁側影間熠動。

他目中的鋒利射入她的瞳孔，動了動薄唇，說：“女兒。”

“你帶些人去長公主府外守著，隨時傳信返來。”

衛韻遲疑了半晌，又忍不住開口問他：“找到鄭娘子了嗎？”見他襟口有些混亂，許是風塵仆仆地趕路所至，衛韻遂伸了手要去幫他清算。

正思考，他卻問起了她來：“為何會呈現在這裡，也是我想對小娘子說的話呢。”

翠茵亦笑：“既是貴主授意去的，必定會承諾鄭媱。”

蟲聲唧唧，穿行在一座座宅兆間，一點風吹草動都讓鄭媱不寒而栗，幸虧身後有長公主府的人跟蹤。

“冇錯，本宮的初誌就是不給你留任何餘地！”

長公主轉頭，微微敲起蘭花指去撅鄭媱的臉：“本宮已經給你指瞭然兩條路，你隻要在此中任選一條，本宮便可為你達成兩個心願，但是第二條路你卻不肯走，那你另有多餘的路能夠選嗎？”語氣驀地鏗鏘：“當然是換臉！”

暗淡天氣裡伸手不見五指，密林深處迴盪著一兩聲狼嚎，偶爾呼哧哧地躥起一簇“鬼火”。

長公主笑：“賭江思藐會不會承諾鄭媱。”

“換臉？”鄭媱瞪圓了眼睛，震驚道：“這世上有人能夠換臉？貴主說得換臉莫非是易容術，用人|皮|麵具易容？”

鄭媱惶恐地瞪直了眼，指著他：“本來是你。”他恰是歪曲她偷他銀子、又幫忙她從曲伯堯部下逃脫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