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轉過身來,正想說些甚麼,可一瞥見兒子乾澀的嘴唇,趕緊叮嚀婢女:“倒些溫水過來。”
蕭夫人神采僵白丟臉,呼吸短促,震驚地盯著她的丈夫,的確不敢信賴這是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說出來的話。
話音落下,房內刹時墮入一片溫馨。
蕭夫人諦視著他拜彆的背影,內心頭像是空了一塊似的,本來……本來她嫁給他這麼多年,給他生了一兒一女,終究卻一點功績都冇有,隻得了個“家門不幸”的評價?
蕭遠霆閉了閉眼,沉聲開口:“雲衡環境如何樣?”
侍女剛要出去,劈麵就看到了倉促而來的蕭夫人,趕緊站在一旁施禮:“夫人,少爺醒了。”
蕭遠霆眉眼沉沉。
“摧辱你母親如何了?”蕭遠霆大踏步走出去,目光沉冷地看著母子二人,“公主給了你一份休書,就冇再把你視作丈夫,也冇把你母親視作婆母,她以公主的身份跟你母親說話,你母親莫非不該跪下?”
可蕭遠霆內心明白,自古以來兵權就是最讓人顧忌的東西,滿朝文武大臣不管犯了甚麼罪,貪贓枉法也好,以機謀私也罷,最多不過抄家斬首。
蕭夫人抹著淚,神采卻陰沉了下來:“雲子姝翅膀硬了,鐵了心要跟蕭家作對。”
蕭夫人回神:“我……我還不清楚,早上起來我就去了公主府,剛剛纔返來……太醫有冇有過來給雲衡治傷?”
蕭雲衡轉過甚,行動呆滯而遲緩:“母親。”
說完這句話,他回身就走,明顯一刻也不想多待。
本日榮寵萬千,也毫不能留下涓滴不敬君王的把柄,不然來日這個把柄就會成為誅殺他們的利器。
這兩日以內接二連三被怒斥,她這個當家主母早已顏麵無存,哪另有一點麵子和嚴肅?
長這麼大,他向來冇有受過如許嚴格的獎懲,以是也從不曉得廷杖打人竟然如此難過。
蕭遠霆說完方纔那句話就悔怨了,看著蕭夫人眼底的震驚和受傷,有些不天然地撇過甚:“這兩天好好養傷,內裡的事情我先頂著,等傷勢好轉,就從速去把公主接返來。”
當年皇上爭儲時,鳳家掌兵權在手,鳳老國舅又是當明天子的親孃舅,太後的親哥哥,毫無疑問是皇上最有力的後盾。
帝位坐穩,當年的最強後盾現在已成了天子的親信大患,皇上正乘機尋覓撤除鳳家的藉口,隨時等著給鳳家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