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兼明趴在皇逖懷中,目光從他肩膀望去,正看到淩霄殿門口探出一隻腦袋,悄悄地看著他。
久迤的目光與話語,如同最鋒利的冰劍,刹時刺入久遙的胸膛,中轉深處那道舊傷,頓時血肉翻飛,劇痛難當!
聞言,久遙眼中驀地閃現一點光芒,“我們?你是說……族中另有人活著?那大哥……大哥活著嗎?久玖呢?他們都活著嗎?”
這會兒人都明白了,不由暗自好笑。
“哈哈哈哈……”
“我隻問你答不承諾。”久迤守口如瓶。
久迤甩手便掙開了,同時從樹林裡躥出一隻斑斕大虎,他跳上虎背,大虎馱著他便往上林跑去。
“大哥如何啦?”久遙頓時急了,“要我做甚麼?”
“將青州把握在你的手中。”
幾個兄長再次大笑,那朗朗的笑聲穿過廣場,直傳到宮門口。
大門前,他也不出來,隻呆呆坐在台階上,茫然望著火線,門前的侍衛隻當他在賞識風景,也不去轟動他。當他再回神時,天空已化作緋紅一片,漫天的雲霞紅得像血普通濃稠,令人看著便生出一種不祥之感。
那邊風兼明已從皇逖身上滑下,走了過來。
“二哥!”久遙急步追上去。
他向來未曾健忘九羅山上的血,從未曾健忘九羅山上那夜的悲劇。
那些等待在門外的侍從無不驚奇,這些人竟然在宮中如此鼓譟,而那些白叟如侍衛統領龍茶、內廷總館申曆這些,卻皆眼角微濕地感慨,這宮中有多久未曾有過如許的開朗笑聲,陛下又有多久未曾如此暢懷。
風兼明指著殿內,“剛纔看到一隻很大的老鼠,我一叫他就跑了。”
然後歲兼明伸出小胳膊憐憫地抱了抱南片月,”小孃舅,冇事的,兼明喜好你。到你八十歲了還是和你一塊兒玩。“
久遙忍不住嘴唇顫抖,心頭歡樂又痛苦,“活著……活著就好。”話落,眼中的淚也滾下,終究……不再隻是他一個,這世上另有兩個血脈相連的親族活著。
“久玖當日從山上逃出時動了胎氣,又經一番驚嚇,身材耗費過火,拖了兩月生下早產的孩子後便死了。”久迤的聲音低澀,如同在石上碾過般,沉滯而痛苦。
“……”久遙張口,卻無言以對。
久遙看著兄長,亦是滿懷苦澀,“二哥,青州不止是阿影的封地,青州是無數百姓的故裡,那些百姓和我們的族人冇有兩樣,我不能拿青州冒險可我情願救大哥,就如同我情願拿我的性命來庇護阿影一樣,你們都是我最首要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