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十六年十月。
北璿璣轉頭,目光卻穿過門口,落向殿外空曠的石地,幽幽隧道:“十多年疇昔了,陛下有了白髮,他們約莫也都老了。”
東始修鋒利的目光垂垂柔嫩。
“那我爹那眼神也叫慈愛……”
“嗯。”
風獨影拉過風兼明,“兼明,這是天珵哥哥。”
風獨影攜風兼明下車,看到城門前鵠立於眾臣與侍從中的英挺青年,有刹時的茫然。
青州青王宮裡,風兼明感覺本身九歲的生辰禮品已經是十拿九穩了,而在悠遠的帝都裡,卻有人在為壽辰如何籌辦而憂愁。
北璿璣見鳳妃沉默,輕聲道:“前天臣妾給陛下梳頭,發明陛下長白髮了。”
十月初七,未時。
鳳獨影悄悄一笑,“這孩子,難怪這幾天老向我探聽柳家莊在那裡。”
“天珵,你都是開府封王做了父親的大人了,快起來。”風獨影亦眼眶潮濕,抱著腰下的青年,如同他小時普通悄悄撫了撫他的頭,然後扶他起家。
“七姑!”東天珵上前幾步,看著風獨影和順凝睇他的眼眸,終是忍不住目中熱淚盈眶,雙膝一屈,跪在地上抱緊風獨影的腰,“七姑……這麼多年,侄兒很想你。”
分開這些年,相互天各一方,都身為一州之王,國事纏身是一因,不想朝中再肇事端是一因,驚駭相見便不肯再分離是一因......因著各種,他們十二年未曾再見。幸虧常有手劄來往,聊慰相互思念。
“再過些年,兼明長大了,你我便可將這青州交給他。”久遙伸手拉她在窗前榻上坐下,“到時我們便能夠清閒天下去了。”
翌日,從帝都收回七道聖旨,彆離送往七州。
寢息時,鳳妃為東始修寬去衣裳,再為他取下發冠解開辟髻,頭髮放下後,她伸手摸索著,公然黑髮裡夾著幾縷銀絲,一時手顫,心頭惻然,幾近忍不住掉淚。
聞言,鳳妃怔了怔。
在當年下達封王的聖旨時,他們心中便已清楚,他們八人必定分離,此生再難相見,又或此生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