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與將,各司其職,而本王則要棄將為王,如此論調……”風獨影微頓,然後淡笑點頭,“雖是新奇卻也有理。”
這回香儀聽清了,不由瞪大眼睛,“可……我才入宮幾月,得三年後才氣出宮呢?”詫異之下,她又忘了自稱。
風獨影悄悄的聽著,悄悄的保持著抱劍而坐的姿勢。
徐史一番長論後,卻見風王隻是怔坐不語,倒有些費解,他垂首再道:“臣若言語衝撞風王,還請風王恕罪。臣為青州的百姓請命,請風王體恤百姓之艱钜,一票一兵,皆為百姓之命。何況撻伐山尤,乃是對外用兵,須得請旨於陛下,即算陛下允旨,朝中亦少不得“君逾臣伐”之論。”
“嗯?”風獨影挑眉看著他。那日紫英殿裡商討之際,徐史作為國相,卻一向未曾發言。
她憑此劍交戰天下,建不世功業,她亦是用此劍告終她獨一親人的性命。
風獨影抬眸。
殿中兩人,一坐一站,一時皆無言。
香儀不解,但還是點頭。
風獨影微有震驚,移眸看他一眼,入目標人敞開的外袍裡一角中衣烏黑,眉籠哀色,顯得格外的清臒。自醒後,他穿白穿黑穿青穿褐,但再不著紅衣,曾經他喜好的熱忱暖和的紅,現在在他眼中大略就是冰冷的血海。
“臣謝風王。”徐史起家。
“真的?”香儀頓時眼情一亮,“那我情願!”話一說完,她頓時又想到了難處,“不可呀,宮裡但是有現矩的,怎能是我想去就能去的。”
男人淺笑點頭,“既然女人很體貼清徽君近況,不如就請女人去淺碧山照顧他如何?”
七州國相裡,徐史是最年青的一名,現年三十六歲,為人端方慎重,很有君子之儀。
“我死了你會哭嗎?”
取過信紙,凝眸看去,所謂的信,實在不過就兩字:王、將。
“臣本日來,是為勸諫風王勿要出兵撻伐山尤。”徐史抬首望著風獨影道。
“是撻伐山尤還是締結邦交,臣也一向猶疑問決,及至昨夜收到清徽君的信後,臣纔是憂然大悟。”徐史一邊說道一邊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雙手呈上。
“會。”
風獨影心頭一動,凝眸看著信不語。
“我若要找你的兄弟報仇,你會殺我嗎?”
一問一答,如此乾脆,可隔著一丈之距相對而立的兩民氣頭早已是百轉千回歡痛交夾。
元鼎五年蒲月初,清徽君舊疾複發,前去淺碧山療養。
“實在我內心也很清楚,若我們久羅族人一向盤踮久羅山上閉山鎖族,大東是容不得國中有國,總有一日會要派兵踏平了久羅山的,就如同你們征服北海一樣。”久遙眼中的痛苦更加深重,“但是……山尤部族就彷彿是另一個久羅族,本是無憂無慮,恰好禍從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