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獨影移步往帳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轉頭看著重新伏案疾書的顧雲淵,“初戰得勝的動靜已傳回帝都,想來四哥派來領受的人很快便會到,在他們到之前……”她腔調微微一頓,顧雲淵不由抬首,便見她鳳目裡浮起淺淺淡淡的波光,“顧雲淵,在四哥派的人到來之前,讓我看看你的治國之能。”
伏桓並冇有答話,他隻是握緊刀柄,然後沉聲叮嚀:“葉將軍守東門,秦都尉守西門,李將軍守北門。”
帳外守著的兵士並不給他過量的驚駭時候,一左一右出去,抓了他的臂膀便往帳外拖去。
現在營帳裡,一個橫躺在床上,臉上蓋著數份摺子,一個斜臥在榻上,臉上蒙著一本書,兄妹兩人———一個天子一個將軍,皆毫無形象可言。
“龍荼去搬壇酒也去了這麼久。”東始修哼著,“轉頭罰他倆的俸碌。”
“喔,籌算如何取下癸城?”風獨影一邊問卻一邊想,如果換作三哥四哥,在如此絕對上風下,他們定是“圍而不攻”以達“不戰而屈人兵”,或許三哥還會使使誹謗計,四哥則派人勸降,他們倆人,三哥是喜好省力費事,四哥是想完美製勝,至於大哥嘛……
顧雲淵一時怔忡,竟未能當即答允。
他驚駭死!
風獨影回顧橫他一眼,又將目光移回帳門,“此人雖是個嬌生慣養的王子,但大敵當前並未逃脫,固然年青怕死,可為階下囚時亦未曾慟哭告饒,可見是個有誌介之人。如此看來,生養他的北海王確如官方所說那樣,是個明君。而要征服明君治下的百姓……”
震耳鼓鳴驚破了癸城外數日來的溫馨。
彷彿感遭到了顧雲淵的目光,風獨影移眸向他看來。
“大哥,那話你本就不信,又這麼多年疇昔了,你大抵都忘了。”風獨影低垂著頭,肩後的墨發垂落,半掩了神采,隻要那低低的聲音傳來,“但是我向來冇有忘,以是我以玉師賜我的字為名,不時提示本身。”
“兩城文官,情願持續留任者,許其原職原俸;統統武官,一概收繳兵器撤職為民,但不動其地步家財。”風獨影道,“‘無煽動,則民事定’這本是四哥信中所說,倒不想顧雲淵先行一步。他這招‘以北海治北海’不失為當前穩定民氣之良策。”她說完,瞥見東始修的神采,不由點頭歎道:“大哥,顧雲淵是良臣。”
即算是仇敵,可那人貴為北海國的王子,是那樣年青的一個生命,就如許斬了,她冇有一絲躊躇與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