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淵看到了,可他不動,還是坐在竹椅上。
聽了這話,風獨影倒是轉回了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此次陛下出兵北海,你覺得如何?”
“是。”杜康領命去了。
那刻,顧雲淵心頭升起龐大的感受,有些欣喜,卻又有些心傷。
“誒,彆!”目睹真要遭擯除了,顧雲淵趕快擺手,“下官是有閒事找將軍的。”
顧雲淵抬眸,眼中光芒一閃,便又淡化於無。
風獨影的背影紋絲不動。
“顧雲淵,你的情意我很感激,隻是……我此生已無此幸運。”她的聲音不再似從高空傳來般的悠遠,而是如耳邊的悄悄微語。
這小我,在屢遭貶斥屢受委曲以後,在他現在如此寒微之時,卻依能如此安然立於她麵前,還是不亢不卑地表達他的情意,數年如一日。驀地心頭想到另一人,驀地酸楚難禁,當年若那人亦能如此,又何至本日。
收斂起心機,辦理起精力,他從竹椅上站起,轉過身籌辦拜彆,卻在回身的刹時身形頓住。
如許的答覆,並不料外,可看著她唇邊那朵若初雪般靜寒空華的笑容,顧雲淵心頭如冬夜般冷寂,“為何?”
顧雲淵亦不在乎她是否有迴應,自顧低聲道來:“與你並肩同業,卻不是想與你就那樣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那街上有很多的人,很多的店鋪,很多的東西……我想拉著你在路旁的茶館品一杯茶,或是包子鋪裡買兩個包子一人一個邊走邊吃;想拉你一塊兒進街旁的古玩鋪或是金飾鋪裡為你遴選一兩樣愛好之物;拉你略停半晌看一看路旁的花樹,看一看那擦肩而過的人……我就想拉著你,一起走,一起看。想奉告你,不要那樣一嚮往前走一嚮往前看,偶爾也轉個身回個頭,稍稍逗留,稍稍安息。”
風獨影斂了斂眉,才道:“你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客,何需求去那刀劍如林的疆場。”
這一語,實出料想以外,乃至顧雲淵在聞言的頃刻心頭巨震,直愣愣的看著風獨影。
“顧雲淵,人間好女子多如繁花。”風獨影放下茶杯,側首,目光輕飄飄的望向那一樹石榴花,“你隻要昂首望去,天然能尋到那一朵最值得你器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