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屬知罪。”龍荼跪地昂首。
“為海神所救。”柳都尉答道。
東始修鬆開了袖中緊握的雙拳,龍荼擦了擦額上冒出的精密盜汗,徐史不自發的放開了揪著前襟的手。
“臣罪該誅!臣願以死賠罪!”柳都尉叩首於地。
“陛下。”徐史再次朗朗出聲,“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為君者,當稟仁慈之心,佈德澤天下,不成為責怪怨怒所左也。”
“朕管你急甚麼!奉告朕,厥後如何?!”東始修暴喝一聲。
“但是甚麼?”東始修猛地站起家來。
“你說甚麼?!”東始修瞪著顧雲淵,胸口短促起伏,顯見是大怒不已。
元鼎三年八月十五日,東始修征北海班師。
“混帳!”東始修抬腳一踢,頓將半截書案踢起,直衝柳都尉砸去。
“臣拜見陛下。”柳都尉跪地施禮。
“陛下,風將軍既然被救,則性命無憂,隻需尋訪必可迎回,又或將軍回岸後自會與陛下彙合,陛下勿須起火傷懷。”徐史脊背挺得直直的,“而柳都尉能當機立斷,乃為智也;本日此時又敢安然承罪,乃為勇也。如此智勇之人,陛下不該罰,該賞!”
“是。”柳都尉叩首退下。
東始修一愣,疑竇頓生:“海神?”
“好啊!你倒是知罪啊!朕就……”
靠在椅背上的東始修頓時坐直了,“傳!”同時眉頭一皺,風將軍的部下返來了?莫非鳳凰兒冇返來?
聞得斥責,柳都尉心頭悔痛難當,“臣未能帶回將軍,臣有罪!”
“哦?”東始修挑眉,“朕有何憂?公主又要如何解?”
“臣與將軍一起追擊北海王,一向追到了北海邊,那北海王備了船逃脫,因而將軍與臣等征得漁船追出了北海,未曾猜想,那日天氣突變,海中交兵之時風狂浪湧,將軍擊沉了北海王的座船,可那船沉下時船桅直衝我們的船砸了過來,將軍為救船大將士不慎受傷落海,臣等想要救回將軍,但是……但是……”柳都尉思起海中景象頓悔痛難禁,哽咽難語。
聽得柳都尉一番報告,東始修滿心驚奇,莫非當時真是海神臨世?不然焉能如此本事?但他是大風大浪裡走過,瞬即收斂心神,再問:“那厥後呢?”
“臣辭職。”徐史躬身退下。
八月十三日,戌時。
“砰!”東始修一掌拍在掌上,書案頓從中斬斷,案上之物紛繁落地,一向站在書案旁的徐史都被掌風掃得連連後退,而那冷峻的聲音如從齒縫間逼出,夾著雷霆之威滔天肝火,“你就如許滾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