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你若不如此倔強高傲,或許活得要輕鬆歡愉多了,但是……那也就不是鳳凰兒了。”
“有很多事,都是當年想不到的。”風獨影悄悄的道,微垂的眉眼間籠著淡淡的倦怠。
風獨影微微遊移,道:“因為……他是大哥。”
清吟聲裡,風獨影緩緩閉上雙目,胸膛裡一半冷一半熱,眼眶裡一半酸一半痛,可她屏息閉目,不露一絲一毫,即算是在敬愛如父親的恩師麵前,她也不肯泄漏半點脆弱與哀思。
公然如此。玉言天忍不住感喟出聲,“以是你要嫁一個久羅遺人,還要用心泄漏動靜。”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惱人風味阿誰知?請君問取南樓月。
“北伐返來,朝臣們的彈劾已是一個警示,我們八人都清楚的曉得,但是誰也捨不得。久羅的血禍毫不能再有,以是隻要我來做。我救下久遙,返來帝都,不過兩個成果,一是大哥斬了我與久遙,二是年老將我削爵罷官放逐邊地,皆能停歇百官之怨。”風獨影微微仰首,長眉揚起,自有一種決然無悔的冷峻。
玉言天冇有作聲,心中卻知她說的是真相。
玉言天昂首,看著滿樹雪梅裡那輕巧翩飛的一抹翠綠,唇邊暴露一抹淡如浮雲的淺笑,看那青鳥飛落在風獨影的肩頭亦冇有詫異,隻是伸臂抬手,那青鳥歪頭望了他一眼,然後展翅飛起,落在他的手掌上,喳喳啼鳴之餘還悄悄扇動羽翅,那姿勢顯得極是愉悅。
記得客歲,探梅時節。[注○2]
風獨影見之訝然,這是第一次見到青鳥靠近彆人。
發楞了好一會兒,風獨影收回目光落在書上,卻看不進一字,無法放下。
玉言天看著風獨影的神采,顯得極其安靜,“你們八人是我一手教出的,這天下最體味你們的天然是為師。”
玉言天拾起一朵墜落桌麵的梅花,輕聲唸叨:“常棣之華,鄂不煒煒。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注○3]
玉言天聽著隻是冷靜飲了一口酒。
風府的書房裡,風獨影坐在書桌前,手中捧著一卷書,可目光卻怔怔望著窗外入迷。
玉言天點點頭,然後又搖點頭,“當然因為他是老邁,更首要的是因為他這小我。”
“好有靈性的小東西。”玉言天看著掌心清啼如歌的青鳥,悄悄讚一聲,然後抬手,“去吧。”青鳥乖乖飛起,在半空中繞飛一圈後落在梅樹上。
風獨影提壺斟滿酒,然後舉杯仰首飲儘,彷彿是一口吞儘了統統的悲苦,絕然的不給本身一絲猶疑的機遇。放下杯時,她的麵上已看不出情感,“四哥與我……這麼些年,進不得,退不得……我……要斷了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