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風獨影微仰著頭，彷彿那樣眼中按捺不住的淚就能倒流歸去。

“阿影，你的品性我天然體味。”久遙伸手握著她的手，“若你是執掌科罰的解廌府尹，那天然是要嚴明法律。但你不是解廌府尹，你也不再是朝堂上的將臣，你是青州的王。”

透過枝縫，昏黃的微光裡，模糊可瞥見前邊是一處山洞，黑漆漆的洞口在夜裡顯得非常幽深。

那夜，在淺碧山的山洞裡，在風青冉的宅兆前，風獨影平生第一次放聲慟哭，哭儘她這半生的悲辛，流儘她這半生的眼淚。

“但是再狠的心也會痛——”風獨影哽嚥著，“殺死他時我的心彷彿被劍刺了千百下，痛不欲生。而我的劍刺入他的胸膛，他也必然痛不成當！”

孩子們冇話說了，隻是心底還是是有些不樂意的。

那刻，許是因為這小我，許是因為他的目光，許是因為他的聲音，許是因為此地，許是因為此時……一向以來護在她周身厚厚的盾甲驀地間被如許和順的軟劍擊碎，暴露了內裡傷痕累累的身心，讓她變得非常脆弱，她不由自在地順服了他的聲音他的目光，胸口一股悲哀破腔而出，擊垮了她疲累不堪的固執，乃至當他伸脫手，當他敞暢度量，她隻能無助地倒入他的懷中。

“哭吧。”久遙將她攬入懷中，“隻要哭出來，那些痛便會跟著哭聲消逝。”

此番話一出，風獨影頓心頭巨跳，背上微生涼意。

相握的手是如此的堅固暖和，風獨影深吸一口氣，抬步往山洞走去，久遙自是跟從。

劈麵街道與冷巷相接的一片空位上，一幫孩子在玩。

“嗚嗚嗚……”

久遙抱著她，任她痛哭墮淚，任她嘶聲哀泣，臉上卻有淡淡的笑容，安靜安然。

“如何？”風獨影留步問道。

“嗯。”久遙點頭，握住她的手。

當日，身份布露了的風獨影與久遙宿在了姚瑗府中。

晚間，久遙洗沐後，見風獨影坐在桌前不動，便走疇昔坐下，問道：“阿影，但是在考慮如何措置那位中丞尹楊大人？”

走到墳前，她站立好久，最後緩緩跪倒，輕聲喚道：“哥哥……”聲音顫如風中琴音，彷彿下一刻便將斷了。

“嗚嗚嗚……”

風獨影挑眉，“如何，莫非你要我放著不管？”

久遙詫異，但隨即應道：“好呀。”

久遙一聽，眸子子一轉，道：“那我們還是從速先生個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