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威震天下的雄主眼中有浮光若水,但被他悄悄闔目掩去,他的聲音那樣的降落和順,彷彿他不是大東的天子,而隻是一個心疼mm的兄長。“鳳凰兒,大哥曉得你的心機。”
“相送澇澇渚。長江不該滿,是儂淚成許!何如許!天下人何限,慊慊隻為汝!”東始修目注風獨影緩緩唸叨。[注○2]
那樣驚震氣憤的目光如同明劍,一向釘在心頭冇法拔出。
靜坐很久,她伸手自懷中取出一物,久久凝睇。
“鳳凰兒,若我這個做兄長的稱職,你本日便該是在帝都的某座府邸中,為夫婿磨墨整衣,又或後代床前哼唱兒歌。而不是在這裡,在這甲冑重圍裡攻城殺敵。”
“鳳凰兒,這一起走來你已不是個平常女子,你是天下側目標‘白鳳凰’,你也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你還是我大東王朝的公主,那些願與你婚配的男兒,許是喜好你的職位權勢,許是喜好你的仙顏姿容……”他握著她的手更加的緊了,骨節崛起發白,可見用力之重,而風獨影卻還是未曾抽動分毫,“或許……他們中也有喜好你本人的,但是他們喜好的也不過是風景亮麗的你,並未曾真正體味你。嫁給這些人,與他們朝夕相處,等他們看到你殺伐定奪更勝鬚眉,看到你於血雨屍山之前麵不改色,當時對你必是害怕重於喜好,轉而遁藏冷淡。如果如許,大哥如何能罷休,又如何能放心。”
“大哥,你如何在這?”風獨影收斂神思站起家來。
夜沉如墨,星月如銀。
東始修頓住,看著那雙眼睛,忽感覺唇舌乾澀,啟口艱钜。
夜深時,兩人回到各自的營帳,倒是徹夜未眠。
[注○2]《南朝樂府?吳聲歌曲?華山畿》
銀鍊墜著的玉佩在晚風中悄悄搖擺,帶起淡淡清光,讓人忍不住去觸摸,可手伸到時,卻冇法掬握,掌心空空如也。
“想一些事出了神罷。”風獨影淡淡道。
是在……當年她一劍劈開了鶯燕滿樓的飛翎樓時?
東始修卻彷彿冇有聽到她的話,隻是抬首望著夜空入迷,好久後,他才以一種非常降落而欣然的語氣道:“鳳凰兒,大哥有想過讓你與平常女子那樣,嫁個夫婿,生一堆後代。但是……”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讓風獨影都感遭到疼痛,固然如此,她並未抽離手,亦未有吭聲。
東始修卻冇有立時答覆,隻是看著她,昏黃的月夜下,那眼神亦顯得無知難測。
很久,風獨影卻開口了:“大哥,二哥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當日宮中就已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