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帳簾,內裡左邊一張床,右邊一張榻,正火線一張書案,一張椅子,簡樸得近乎粗陋,完整不似一個帝王具有的營帳。
傍晚傍晚,恰是炊煙裊裊時,杜康在熱火朝天的夥房裡挑著他家將軍會吃的菜肴,龍荼則在一堆小山似的酒罈子裡挑著他家陛下指名的美酒“屠蘇”,並不知營帳裡躺著的兩人在抱怨他們太慢了。
東始修望著帳頂,又沉默半晌,才道:“北海之戰,速戰持久!”
百無聊賴之際,風獨影問:“大哥,這癸城你圍了幾天了,甚麼時候攻城?”
固然她說得很委宛,固然她保全兄長的顏麵冇有把那句“你與八弟一樣,出門就要肇事破財,六哥常常心疼要死,隻不過你是大哥,他不敢給你下禁足令罷了”說出來,但東始修已甚感麵上無光,瞪著風獨影:“你也向著他們,白費大哥疼你。”
聞言,風獨影微微一笑,道:“大哥,那顧雲淵確是良才。”
但是……他目光死死看著她,牙關死死咬著唇。
風獨影目光打量著北海國這位年青的王子,心想他或許還不到二十歲吧?
“你……鳳凰兒,你……”東始修看著風獨影,心頭驚震過火,一時竟是無以成語。
“鳳凰兒……”東始修悄悄喚一句。
“雖則我早有號令,但這刻你去城中走一圈,有騷擾百姓、掠取財物、淫掠女子者,不管尊卑,斬立決!”
那一刻,不需看清女子的麵龐,亦勿需人言明,他自是曉得了此人的身份———大東的“鳳影將軍”風獨影。
而現在,她看著他的目光,卻能如此的平平渙散。
“嗬嗬……”風獨影輕笑出聲,“本將是要征服北海,又何需用你來勒迫,這等事本將不屑做。”
風獨影看了他半晌,道:“顧雲淵,你說要知北海,才氣治北海,那麼從現在起,你便該好都雅著,好好想想了。”
即算是仇敵,可那人貴為北海國的王子,是那樣年青的一個生命,就如許斬了,她冇有一絲躊躇與可惜。
北海弈心頭一震,一股涼意自脊背升起。
聞言東始修哼了一聲,才道:“不止他,老六的更早就到了。”
有那麼半晌後,北弈業纔看清了榻上阿誰素衣如雪的女子,然後俄然明白了何故她能以“鳳凰”為名,她何故愛著白衣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