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易三又提了一個竹籃出來,“我們去弄月吧。”說完了便朝海邊走去。
那一下,五指發力,直捏得易三骨骼欲碎,他忙自伸手扳住風獨影的手指,並移過臉看住她,目光腐敗沉著,“罷休!”
這一問,讓風獨影收回了目光,轉過甚來望著他,鳳目裡淡淡一點訝色。
聽到這個答覆,易三鬆了一口氣,可又模糊感覺奇特,隻道:“你有六個兄長,我像哪一個?是不是像你阿誰天下第一的四哥?”
這話問得冇頭冇尾的,可風獨影移眸看他,目光相遇之際,卻懂了他的意義。固然相互都未曾坦承身份,但她曉得他是曉得她是誰的。
易三久久無語,隻是看著她,眼神極是龐大,半晌後,才悄悄感喟:“‘定天下者,必有大愛於天下’誠非虛言。”
“哦?”風獨影側首。
風獨影一驚,然後回神,指下放鬆,可並冇有放開易三的下巴,扳過了他的臉,伸出左手在他臉上摸索著,看有否易容。但指下的皮膚光亮暖和,完整不成能是一張假的麪皮,因而再次轉過他的臉,目光在他的側麵巡查,那端倪間的弧度是如此的完美卻又是如現在骨銘心的熟諳,她胸口一窒,喃喃道:“本來不是我做夢,我看到的是你……”
風獨影接過,兩人一舉杯,各自仰首飲儘。
這話戳中了易公子的死穴,頓令他掩麵轉頭,“唉!唉!唉!你們這些以貌取人的女人,怎能知本公子的好。”他用心連連感喟,然後昂首衝著天涯明月吟歎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為君之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佳賓,鼓瑟吹笙。明顯如月,何時可掇。”吟到最後,放長了調子幾次吟著“明顯如月,何時可掇……”吟著吟著,想起少年情懷的失落,思及家人絕情的擯除,念及這麼些年,雖是走遍國土,攬有美景良辰,也醉酒儘歡樂笑六合……卻未曾求得知己半個,一起走來隻是形單影隻,亦無可歸之處,頓生出滿懷的失落寥寂之情。[注○3]